她眼睛却倏地亮了起来,那个要和她携手一生的英俊男人,正站在树下等着自己。
她抬手抚上儿子清隽的脸颊,一双俊眸漆黑如墨,他从小锦衣玉食,外出这一月风餐露宿,军营又没个贴心的人随身服侍,想来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坦,心里不由又悲又喜。
“姜涛,我来是跟你说声对不起的,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我应该耐心一点……我只是想和你离婚,没有想你坐牢。”
走出森严压抑的监狱,林浅长吁了口气,阳光洒在路边大榕树浓浓碧碧的枝叶上,珠光翠绿,树影斑驳。
伤性面瘫,身体多处烧伤,失血性休克,构成重伤三级,本席认为社会服务令不足以反映事态的严重性,监禁无可避免,本席就其指控罪名以36个月为基本量刑基准,扣除认罪可得的减刑,裁定刑期为30个月……”
“这只小兔子终于同意让我带她去看全世界。”
那天裴行驰说自己从没有说过爱他,她很想把网上看过的那段话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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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为,自己是那第三个男人,所以这辈子我们才能结为夫妻,但我没有珍惜,被欲望迷了眼,浅浅,如果有来生,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对你,和他比谁更好,下下辈子你就会答应再嫁给我了……”
沈氏激动不已,连应了数声,雾灵山贼祸为患数年,这次青宴奉旨剿匪大获全胜,手擒贼首立下赫赫功劳,仕途更进一步也未可知。
“青梅竹马不是你,情窦初开不是你,只愿细水长流是你,柴米油盐是你,白首是你,往后余生都是你……”
“这个傻狍子不会再把我弄丢了吧?”
男人眼睛注视着她青葱的手指,自嘲地笑笑:“我并不冤枉,其实当时我本来是想杀了裴行驰,再杀那个姓乔的女人的,是他们合伙欺骗我,你又不理我,我心里很痛,一晚上一晚上睡不着,望着冰冷的墙壁失神,我匕首都买好了,可想到那样做你肯定会很伤心……”
话音未落,一身型颀长男子快步踏来,也不等丫鬟掀帘,径直走到母亲沈氏面前躬身作揖。
沈氏又惊又喜,直起身连问道:“此话当真?大爷不是前儿来信说还有两三日才能到?”
“好、好……”
顾原山去年又纳了个年方二八的美貌小妾玉桃,极其宠爱,夫妻情分更是淡泊。
男人看见她出来,张开双臂,林浅笑了笑,快速朝他跑去……
男子嘴角含笑,朝沈氏恭敬问安:“母亲一向身体可好?”
“这些日子我一直反思,浅浅,还记得以前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吗?书生和未婚妻约好日子结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打击一病不起。这时,路过一游方僧人,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他看。
自己本是御史大夫沈安嫡女,嫁与六品通判顾原山为妻,顾原山婚后借岳丈提携,官职一路升至从二品江南布政使,夫妻倒也算恩爱和睦,可惜好景不长,怀次子时父亲遇刺意外身亡,她悲伤过度,孩子出娘胎先天不足,养到三岁不幸夭折,顾原山却在她生产后把从小伺候的通房石芸提了姨娘,接连生下两名庶子,大有和她这正房夫人分庭抗礼之势。
好在青宴自小聪慧过人,才思敏捷,少年时又机缘巧合得了宁王青眼,刚及冠就领了守备将军一职,石姨娘的幼子顾宇舒身子孱弱,曾经娶一童养媳冲喜,还没来得及行礼顾宇舒一命呜呼见了阎王。
刚才临走时姜涛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他很想再抚摸下曾属于自己的那张娇俏脸庞,他的妻子,唯一让他心动过的女人,指尖动了动,终是没有抬起来。
来人姿容俊美,面如冠玉、鼻若悬胆、一袭冰蓝色锦缎长袍说不出得清新俊逸,正是顾家长子顾青宴。
“浅浅,如果下辈子你同时遇到我和他,你会选谁?”
当时自己脑子里想起和裴行驰领证那天在朋友圈发的新婚宣言:
一名遇害的女子躺在海滩上,一个路人看了眼,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人,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
两人中间隔了道冰冷的幕墙,咫尺天涯,再也过不去了。
那具女尸是书生未婚妻的前世,第二个路过的人,给过她一件衣服,所以她今生和他相恋只为还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那个把她埋葬的人。
皎白的月光透过镂空雕花窗棂漏入屋内,紫檀八仙立柜上,博山炉香烟袅袅,沈氏倚在细木塌上假寐,外面一阵脚步声响,丫鬟繁霜掀开帘子进来笑道:“太太,大爷回来了。”
曾以为接纳这男人需要很长时间,但其实能治愈你的并不是时间长短,而是真正认清心意。
欢喜缘1.归情田
大丫鬟兰麝素来伶俐,端来梨木镌花椅服侍顾青宴坐下,亲手泡好清茗奉上,沈氏母子絮絮聊了些闲话,见天色不早,儿子过来又未带小厮随身伺候,忙吩咐丫鬟拎来盏玻璃风灯,一番叮咛让好生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