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让他收为徒。
因此,顾青行终于不再修行——沈淮初之间两点一线,沈淮初也终于有了更多机会偷溜下山。
结果,自然是被顾青行臭着一张脸抓回去。
沈淮初同样臭着一张脸和顾青行讲道理。十年来他把西南这些座山上每个兔子窝都摸清了,这个小兔崽子才出生十天,不能吃,那个老兔崽子已经活了三年,rou太老,东边那窝就不错,就是其中一只蠢了点,磕碎了一颗牙……
看吧,他多无聊,都无聊到每天去巡视兔子窝了!
顾青行终于松口,去外面可以,但必须他带着。
于是可怜的巫郁林才入门两年,便被师父抛弃,沈淮初看得不忍心,让顾青行把谢凌之那个闲人叫来,让他接着教。
处理完这些事,沈淮初将顾青行一叼,翅膀抖开,翱翔而去。
离开了巫家,沈淮初才发现顾青行是个不怎么注重年节的人,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时光的流逝。一个人是要孤独多久,才会连时间都不入眼。花红又谢,枯叶又生,只会在偶尔一抬头才发现,接着又平静低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沈淮初有些心疼,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他用脑袋顶了顶顾青行后腰,这人拿起桌上的糕点喂给他,问:“怎么了?”
沈淮初把他正练字的纸笔叼走,把他拖出院子。
一人一虎走了十几里路,才远远瞧见一个城镇,他们都拥有极好的目力,能够清楚瞧见家家户户门口贴着春联、倒福,地上残留着裹鞭炮的红纸,小孩子一窝蜂地跑着,到较为开阔之处时,领头那个便将冲天炮炸上天。
“是……过年了啊。”顾青行脚步略顿。
沈淮初低低嗷了嗷,脑袋不停往顾青行身上蹭。后者半蹲将他抱住,下巴抵在他头顶,轻声开口:“对不起,我竟给忘了。”
沈淮初想骂顾青行一句,无奈现下无法道出人言,他只能顶着顾青行脑袋让这人站直,然后撑起上半身,两条前爪搭在顾青行肩上,做出一个类似拥抱的动作。
“算算日子,今日便是除夕,我记得除夕要吃饺子的,我给你包饺子可好?”顾青行揉着沈淮初脑袋,把头埋进他颈窝里。
沈淮初又是一嗷,他不仅要吃饺子,他还要吃香菜牛rou馅、藕丁陷、虾仁馅、胡萝卜猪rou馅的。
他叼着顾青行衣袖去往集市,也不管顾青行厨艺如何,就买了一堆生的鸡鸭鱼rou。
顾青性总是对他过分关切,说这个吃多了易上火、那个吃多了会胃凉,沈淮初听得烦,干脆撤去隐身术,施了个幻术让众人都以为他是条大狗,背着个篮子、扒拉爪子往里面丢菜。
小贩们先是有些害怕,但看到他挑菜很有技巧、也不会损伤旁的,便对瘫着一张脸跟在沈淮初身后结账的顾青行夸赞。
“你家狗可真乖啊,我家那条只会趴在院子里对过路行人叫唤,小哥你是怎么驯的?”
“这狗叫什么名字?这毛色真好,什么品种啊?”
“吃肘子不?狗狗我跟你说我家酱肘子可好吃了,你要来一根吗?”
“嘿,我家的羊rou汤锅也好,驱寒……好吧你是条狗应该不吃羊rou。”
顾青行听得唇角抽搐,待沈淮初终于觉得买够了,他一把抄起篮子,张手化出一条狗链,把沈淮初脖子一栓,拽着他走了。
沈淮初很气,气得想当街和顾青行干一架。
回到两人的院子后,顾青行一言不发直接走进厨房,并且将门关得严严实实,沈淮初在外扒拉好久都不给开门。
到日影西斜,月上树梢,顾青行终于肯出来,带着一股子焦味,沈淮初先是打了个呵欠,接着打出个喷嚏。
顾青行盯着沈淮初良久,道:“我去镇上给你叫一桌子菜来。”
沈淮初想说下次过年我们还是回去找王潇吧。
他挪了挪,瞥见厨房里一派狼藉,又心说下次找房子一定不能找带厨房的。
“阿初。”顾青行低低唤了他一声。
沈淮初扭过头,把顾青行叼着回到院中,正巧远处燃起烟火,五光十色的焰火照亮夜空,又化作灰烬流下。两人一齐看了会儿,沈淮初趴在顾青行脚边,下巴枕着他的鞋面,打出个呵欠。
“困了?”顾青行问。
三魂不全,沈淮初极易犯困,他耷拉下眼皮,很快便入睡。顾青行俯身抱起他,转身往回走时,面前突然出现一簇火苗,烟雾扩散,在空中围成一圈,圈内景象一番波动,王潇的脸出现其中。
“师兄,新年好,谢师伯那边寄来一个东西,说是捡到了当年祖宗的乾坤袋。”说完王潇把乾坤袋举到顾青行可以看见的地方。
顾青行眉梢一挑,道:“丢过来。”
王潇照做,顾青行腾出一只手接住,然后破天荒地跟王潇说了句新年快乐。
沈淮初被吵醒,他眼珠子转悠一番,张口叼住自己的乾坤袋,腿一蹬落回地面,用两只前爪扒开乾坤袋口子,向里面探入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