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想转过身,可他不让。
即便是这种时候,秦赐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软弱的样子。
连想留的人都留不住,多软弱。
“你想谈什么?”
姜未问:“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吧。”
否则,不会同意带她去催眠,不会同意让她停药,也不会撤掉那些保安,更不会把病历给她。
秦赐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问我是从哪里来的,以前……”
秦赐打断她,声音有些恼:“我不想知道你从哪儿来的,怎么来的,以前是谁,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一定要离开?”
姜未不说话。
沉默就是她的答案。
“我知道你要走,我猜到了,我留不住你,”秦赐忽然颓丧地笑了一声,“什么时候?”
姜未感觉心脏都颤了一下,“可能过段时间,我还需要做些准备。”
秦赐说:“好,走的时候不要提前通知我,不要跟我告别。”
“……好。”姜未艰难地说。
“我给你准备了点东西,不要拒绝,至少让我知道你过得好。”秦赐低声说。
“好。”姜未拼命地眨眼睛,她真的不想哭。
秦赐又说:“你走以后,我会搬到其他地方住,还有你跟我说过的话,我都会记住的。”
“我说过什么?”
“你说,我已经长大了,那些都不是我的错,你不怪我,没有人能伤害我。”他的声音像是夜里迷路的孩子,充满了迷惘。
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件不可饶恕的错事。
姜未摇摇头:“你这么说,是不是故意想让我愧疚,然后留下来?”
秦赐忽然笑了声,“你太聪明了,这都被你识破了。”
的确没有人能伤害他。
只有她可以。
而她现在又一次的做到了。
“未未,可不可以亲亲我,最后一次,”秦赐的声音充满隐忍,“就算……就算你把我当成他……”
姜未几乎震惊。
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秦赐,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任何人,你就是你,我说过,没有人能替代另一个人的。”
即便是在想起杨照之后,姜未也清楚地知道,他不是秦赐。
秦赐将姜未抱起来,让她稍稍高过他,姜未低头,被他隐忍而爱恋的目光刺痛,轻轻吻在他的额头。
高挺的鼻梁。
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这是姜未经历的最小心翼翼的一个吻了,他那么温柔,辗转缠绵,感觉像被羽毛轻轻蹭过,她品尝到一丝苦涩。
是他哭了吗?
姜未睁开眼,视线模糊,而秦赐在背光处,与她忘情亲吻。
她这才发觉,原来是她自己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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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姜未和老莫聊过一次。
她受了老莫的指点,才终于把事情弄明白,特意找老莫,告诉他这件事的结果。
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还有腰上那个刺青。
姜未想起来,这是她十岁的时候纹的。
那时候,她腰上常常莫名疼痛,有时候夜里会突然疼得打滚,查不出病因。
后来,是家里的老辈请了算命先生,对方只说让她纹上这个,可消灾解难,家人半信半疑,纹上了之后,果然没再痛过。
老莫说:“这倒是新奇,我有空研究研究。”
姜未:“研究好了告诉我一声。”
“行,你以后准备怎么生活?”老莫问。
姜未说:“可能去做一些,从前没做完的事吧。”
老莫笑了笑,语气老成:“罗曼罗兰不是说过吗, ‘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爱它 ’,无论如何,希望你以后都顺利。”
还有吴英俊。
出于各种原因,姜未都觉得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她在游戏里,告诉了吴英俊她并不是他的朋友,蜜蜂小姐。
至于更深的原因,姜未没说,一来吴英俊未必相信,二来她也不想让事情变得麻烦。
吴英俊一开始拒绝相信,后来姜未把他凶了一顿,他蔫了几天,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那,你能不能继续和我做朋友?”他这样问。
姜未很遗憾地说:“抱歉,我不能做你的朋友,我很感谢你的帮忙,可朋友应该是志趣相投,彼此合得来的,我不能骗你。”
从此,吴英俊那个游戏号再也没有登录过。
但他依然叫乌鸦先生,头像也还是蜜蜂小姐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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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星期来,姜未都没闲着,她一直忙着做各种准备,其中多亏了胡亚菲和她男友的帮忙。
有各种手续,各种证明都要办理,还要准备好一套说辞,给父母交代。
有胡亚菲的帮忙,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