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拉碴的狄秋鹤瞪大眼看向病床的方向,手一抖,削到一半的苹果掉到了地上。
贺白伸头去看,可惜摇头,“狄三岁你真是浪费,我要罚你一个星期不许吃水果。”
狄秋鹤抖着手把水果刀放到床头柜上,猛地起身走到病床边,凶狠的瞪着无辜看过来的贺白几秒,然后伸臂把他揪起来塞到怀里,用力蹭了蹭他的侧脸,咬牙切齿,“你还知道要醒过来!只是轻微脑震荡而已,居然一睡睡一个星期,你是猪吗!我跟你说,下次无论你再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再让你乱——”
“我想你了。”贺白满足的抱住他,然后嫌弃皱眉,“别蹭我脸,你胡子太硬,皮都要被你蹭破了,你现在这丑样子我都要不敢认你了。”
狄秋鹤噎住,然后生气的更用力蹭他,憋了一个星期的情绪终于发泄了出来,气道,“这都是谁害的!你说话不算话,我要把你锁起来!”
“好。”贺白答应得干脆又利落,还主动亲了一下他,“还有,对不起。”有了这次的体验,他再也不敢随意离开自家这个幼稚鬼了,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要好好享受和对方相爱的时光。
狄秋鹤再次被噎住,竖眉瞪了他几秒,没忍住,张口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强撑着愤怒的语气说道,“撒娇也没用,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会把你锁起来!”
贺白眯眼笑,温顺道,“嗯,需要我帮你买锁吗?”
“……”
“再补个蜜月怎么样?冬天到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堆个雪人?”
狄秋鹤更气了,“……你讨好我也没用,我不会上当的!”
贺白温柔的摸他脸,细碎的亲他,“我想吃你做的小笼包了,果然还是家里好,我被你宠坏了,一点苦都受不了,所以你要负责。”
狄秋鹤忍了好久才忍住没回亲过去,低吼道,“啰嗦!我什么时候短了你的小笼包了!”
“梦里短了。”贺白指控。
狄秋鹤瞪眼,“梦里的债也算我头上?小狗仔你是不是皮痒了?”
“我爱你。”
“……”
“我……唔。”
狄秋鹤忍无可忍的亲了过去,发泄自己的想念和激动。
贺白顺从的被狄秋鹤压在床上,主动迎接他的吻,笑着闭上了眼睛——爱在这里,家在这里,无论时空怎么变幻,他只想做这个人的“小狗仔”。
上辈子。
光棍了三十五年的狄秋鹤从梦中苏醒,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眉头微皱。他好像梦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却又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感冒后遗症?
“狄少,中午的饭局快开始了,您感冒好点了吗,需不需要推迟?”
尽职的助理在门外提醒,他回神,提高声音回了一声,起床穿衣。
饭局圆满结束,狄秋鹤拿着助理买来的饮料,准备先一步离开躲避可能遇到的狗仔。在出饭店大厅时他不小心撞了个人,却没想到对方先道了歉,还帮他捡起了掉落的饮料。
“好巧,我们喝的是同一种口味的果汁,缘分呐。”
饮料被一只漂亮白皙的手递了过来,他接过,看向面前矮自己半头的青年,视线落在对方露出的酒窝上,怔了怔,脑中模糊的闪过什么,手比意识更快的抓住了对方的手,死死握住。
“嗯?”青年疑惑的看一眼自己的手,脸上笑容僵了僵,和气提醒,“这位先生,你好像用错了接饮料的方法。”
狄秋鹤突然觉得饮料这个词有些刺耳,且他用他十几年演戏生涯磨练出来的演技发誓,刚刚青年眼里绝对闪过了一丝类似于“这人是智障”的情绪。
有意思。
他不自觉翘起嘴角,抬手取下了脸上的墨镜,看一眼青年脖子上挂着的相机,微笑,“你是狗仔吧?”
“……啊?”
“我可以让你拍新闻。”
“what?先生您能松松手吗?你大概对我产生了一点误——”
“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过在谈条件之前,我们得稍微锻炼一下。”
“什——卧艹!怎么这么多人围过来了?!”
他拉着人大步出了店门,故意无视停在门口等他的车,边朝着陌生的街道跑去,边回头看向又惊又气,眼睛瞪得溜圆显得朝气无比的青年,微笑,“因为我是狄秋鹤。”
被动跟着他跑的青年听到这个回答简直气得要炸,吼道,“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放开!我还得赶去山上拍夜景,没空和你玩逃命游戏!”
“晚了。”他翘起嘴角,握紧抓着的手,带着人转入了一条小巷,心里前所未有的快活起来——梦里的他似乎失去了什么,但现在,他觉得他把失去的东西找了回来。
人生已经过半,但感情从来不会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