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五,再过两月是老太太的寿辰,你的绣品逃脱不得。”
林婵涎着脸献计:“不然去铺子买幅现成的好了。”刘妈跳脚:“老太太不要,就欢喜媳妇们缝绣的。”
林婵深深叹息一声,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若考琴棋书画yin诗作赋无人能难倒她,就是这针黹缝绣实在要她的命。
前世里她因技拙受尽嘲弄,也曾勤学苦练,后首发现,纵然铁杵磨成针,她的指尖功夫仍无一丝长进。
是以如今她心里门清,坦然面对,能混则混,能瞒能瞒,身无巧手乃老天注定,她又能奈若何呢。
刘妈看她这副怠懒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哭了:“我对不起夫人托付,没照顾好林姐儿,日后黄泉底下无脸见她......”
“罢、罢、罢!”林婵平生就怕她出这招,坐直了身子,在笸箩里挑拣出上趟没绣完的书屏,俯首一针一线戳起来。
窗外春阳日暖,大燕子在廊前扑翅斜飞,荡起缕缕香尘,凝在半空又散了,刘妈嗑着瓜子在指点小眉干活,青樱和绮雯不晓说了甚麽,嗤嗤笑着。
林婵的心前所未有之宁静,她手上动作也快了些,自己看看,倒觉今日绣得还有些模样。
萧九爷进房来正看见她坐在矮榻上认真地坐针线,走到了跟前都未曾察觉,俯首窥了半晌。
林婵觉得面前光线变得黯淡些,以为是卷起的帘子又荡下来,一抬眼正对上他的面庞,唬的绣花针差点刺到指尖儿,她小声问:“九爷甚麽时候来的?”
就要把书屏悄悄收拾起来,却被萧云彰更快地拿去了手里,再坐到她身边打量稍顷,颌首道:“女工还不错!”
“是麽!”林婵嘴角弯了弯。
萧云彰嗓音带着肯定:“这鸳鸯绣的别具一格。”
“鸳鸯?!”林婵微怔:“鸳鸯太难了,我绣不来。”她有些迟疑地问:“九爷看不出这绣的是甚麽?”
“岂会!”萧云彰答的快了些,有所意识又放缓语调道:“绿头鸭身型是和鸳鸯有些相仿,挺难分辨。”
林婵一咬嘴唇儿,伸手就来夺:“才不是绿头鸭!”
萧云彰身子朝后仰,拿着书屏的手则向右侧伸远, 歪头瞟两眼,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让我再猜猜,锦雉一定无错.....怎麽...还不对?”
林婵臊的满脸通红,这人可讨厌....不管不顾爬上他的双膝,他高大清梧,胳臂也长,难够到,索性一把搂住他的脖颈,腿儿也贴近他的腹胯处,再伸长手,一把捞了过来。
她呼地松口气,才发现不对劲儿,整个人都紧偎在萧九爷的怀里,想挣也挣不脱,他的大手箍紧她的腰肢。
不待开口说话,便惊呼一声,萧九爷带着她朝矮榻里一滚,便被压在了他的身下。
听他嗓音含满笑意,说道:“阿婵,无论你绣的是甚麽,我都喜欢!”
第叁叁章心意
“谁说一定是给你绣的呢!”林婵有些紧张,不惯这样亲密。
“就是这样的自信。”萧九爷轻笑,书屏多置桌案上,用于撰写邀帖信笺做遮挡之用。
林婵哑然,其实非她自愿,是刘妈迫绣的。
青天白日,窗牖外不知是谁打起一只黄莺儿,绰约而自飞。
她拿手抵住萧九爷的胸膛,小声央求:“你松开我罢,被丫鬟瞧去要臊死了。”
“有甚麽臊的?我们是三拜九叩的夫妻......”萧云彰嗓音温和而低沉:“不过虽是夫妻,却彼此还生疏着呢。”
林婵疑惑地看他,没有吭声儿,听他继续说道:“你我嫁娶既然皆不由己,倒不妨坦然面对罢,阿婵,你才十七年纪,生得貌美,余生还有漫漫长途,你若想与我琴瑟和调相伴至鬓白发苍的话,不要你立瞬敞开心怀,但愿能放下成见,与我日久生情。若你觉实难忍受,我亦不强求,纵是和离,定替你妥当安置前程,不负你我夫妻一场。”
对于前妻姜氏,他也曾反省过,年轻气盛的不懂体谅,又一心扑于官场仕途的尔虞我诈,让本就薄如蝉翼的夫妻之情更是雪上加霜,她的病逝确有他的过失。
而今的他绝非莽撞少年,更多岁月沉淀的睿智,他需要的是情投意合,而非貌合神离。
抬手摸摸她泛红的双颊,叹息一声:“这话原应在洞房花烛前与你说。”却鬼使神差地先与她有了床笫之欢。
林婵迷茫茫的,他在说甚麽呢,怔了稍顷问:“九爷你.....怎样的想法呢?”
萧云彰握住她的手指,微笑道:“阿婵,说实话,或许对你的喜爱还很浅薄,大抵归为见色起意,谁让你这样好看呢....但想到能与你朝朝暮暮,我却也难掩期待。”他顿了顿,语气更柔和了:“流年久长,我想和你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亦愿与你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更希同你生儿育女受绕膝之乐,阿婵你想、愿和希麽?”
他的话如拳头重重锤在林婵的心上,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种话,前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