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微笑,“能遇能识是缘分,能遇不能识也是机缘,缘深缘浅,总须顺其自然。”
小王爷被他缘来缘去一顿说得头晕脑胀,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先生话说得虽然玄虚,容貌却甚是清丽,叫人观之忘忧。小王爷一双眼睛直勾勾盯住了人家,竟是错不开了,好在那先生看不见,两下里倒也免了尴尬。
先生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只好先开口,“您还想问些什么?”
王爷楞了楞,张了口,却问出句没头没脑的话来,“异日我再来找你,你认不认我呢?”
小厮在一旁猛咳,暗想:我家王爷虽是荒唐,可也不见得喜好男色,怎么当街调弄起个瞎眼先生来了?
那先生微微错愕,转眼间却已定下心神,淡淡一笑,“衣食父母怎会不认?”
小王爷听了这话,道个“好”字。
他拂衣而起,扔下锭银子,带着小厮离了卦摊。
主仆二人上得马去,甩动长鞭,原路折返。
两匹马脚力甚好,转眼间便离了十里铺,转进了内城。
京畿之地,历来繁华,时值新春,熙攘热闹更胜往日。长街两旁,小摊小贩小溜排开,花炮、面人、糖葫芦,红红绿绿,迷了人眼。
小厮一心想着早些回去,哪有功夫去看热闹。
他急催骏马,跑了一程,觉得不对劲,扭头一看,不见了王爷,可把他给吓得虽是寒冬腊月,也惊出了一身的汗。
他赶忙跳下马来,沿着来路细细寻去,好半天才在个花炮摊前,找到了施施然牵着骏马的王爷。
小厮拉过主子,低声怨道:“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叫我好找。这里人多眼杂的,万一您有个闪失,我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老王爷砍啊!”
王爷也不理他,点着摊上的花炮道:“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我都要了。”
摊主遇了大主顾,自是欢喜。他接过银子,将花炮扎成小山般的一堆,交到小厮手里。
小厮边把东西搁到马背上,边撅嘴嘟嚷,“小祖宗,您买这些干嘛?府里要多少有多少,您想看什么花样的,吩咐小的们替您放就是了。”
王爷哈哈一笑,转身又进了街边的万福楼。
这万福楼是京中第一大酒家,京帮菜肴、陈酿美酒,名满天下,不独酒好菜好、店中小二更是练就了双火眼金睛,最会看人下菜,见那王爷衣着华美、气宇轩昂,忙不迭地招呼过来:“这位爷,请到楼上雅座。”
小厮牵了两匹马,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
“我的爷,您又要干嘛?”
话音未落,已有小二堆了笑上前,接过缰绳,“马我帮您牵到后头去吧。”
小厮一着急,脸都红了,“小祖宗,府里摆下酒宴,就等着您回去呢!您怎么上这儿来吃饭了?转过两条街就可到家了……”
王爷微微颔首,吩咐小二:“我们不在这儿吃饭,你拣好酒好菜,装个几个食屉,我们带了走。”
小二将主仆二人引至坐上,奉上佳茗。
不多时,三个描金攒花的食屉摆上了桌面。
小厮急着回去,真想提了食屉便走,再看王爷却是一脸悠闲,托着个瓷盏,若有所思。
“你瞧那先生,可觉得面善?”
“哪个先生?”
小厮想了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算卦的那个?不觉得呀,没见过吧。”
王爷蹙了眉尖,“我倒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一般,可是怎么想,却也想不起来。”
“那就回了府,慢慢想吧!”
见王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小厮急了,“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测字先生,您想那么多干嘛?他总不会是您前世里的故人吧?”
王爷一扬眉,Jing光湛然的眸光直扫过来,小厮被他看得一抖:“我胡说呢,您别往心里去。”
王爷搁下茶盏,往外便走。
小厮见他肯回去了,长长地舒了口气,提了食屉追上主子。
及至两人翻身上马,小厮才觉出异样,“您往哪去?王府在那边,这是出城的路!”
“我们去十里铺。”王爷说着,嘴角一勾,轻轻笑了,“既然他说会认我,那我就让他再让一回!”
等主仆二人再回到十里铺,已是正午时分。
细雪初歇、云淡风轻。
一轮赤日拨云而出,照在两人身上,竟有几分春意。
转过街角,便是那个孤零零的测字摊,那先生看来倒也悠然,双手拢在袖子里,半合着秀目,似睡非睡。
王爷远远地便下了马,把缰绳丢给小厮,背着手踱到卦摊跟前,轻咳了一声。
先生闻声,抬起眼帘,一双空蒙蒙的眸子对了王爷,“您又来寻故人了?”
明知他看不见,王爷脸上还是一热,一撩袍子,在摊前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您是贵人,吐息敛气不同寻常。我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