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梅疏影在这许许多多无法计数的年岁里为水清浅做了哪些蠢事,而且他也常常是那种蠢事的帮凶,但月黄昏的心情还是有些不虞。
拉住了梅疏影的手臂将他提起来,月黄昏的眼睛依然是空洞洞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什么话也没说就凑近了想去吻梅疏影的唇。
梅疏影的头往后仰去,对着月黄昏温和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月黄昏空洞的眼神里现出几许责备来,抓住梅疏影的手紧紧地陷进梅疏影的rou里。
梅疏影知道月黄昏是想要度给他一点妖气,他也承认月黄昏包容的、带着淡淡Yin凉的妖气和他寒梅的妖气很合,但是他没有办法接受。因为,妖怪之间要度妖气的话,是需要嘴对嘴进行的。
事实上,在那场战争结束之后,月黄昏就立刻想度给他妖气,但却被他拒绝了,因为他一个有夫之夫,怎么能随意亲上别人的唇呢?之后,月黄昏也没有再这样做过。
可是现在,月黄昏再次执行了这个动作。
原来,自己已经虚弱到连他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吗?
梅疏影将翻涌而上的恶心感逼回去,对着月黄昏温和地笑开,向他表示自己真的一点事也没有。
月黄昏用那双空洞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梅疏影,终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命是梅疏影自己的命,他想怎么样都是他的事,他没有必要去管。
梅疏影迈出浴缸,轻轻弹了弹手,身上的水雾便清浅的化开。再一挥手,他的身上就裹上了一身纯棉的睡衣。月黄昏看了他一眼,转身化成一团黑气散开了。
“好了,”梅疏影轻笑,“现在就是摊牌的时候了。”
走到床边坐下,梅疏影轻轻摸了摸水清浅的头:“怎么还不睡?”
我是在等你啊啊啊!我们两个都不是小孩子了,确立关系后不就应该那啥那啥那啥了么?!水清浅偏了偏头:“今天睡太久了。”
“你今天参加了首映式之后就跑去吃饭唱歌了,我怎么不知道你睡过觉?”梅疏影问。
“那啥,”水清浅言语之间有一点闪烁,小声地嘟囔着,“不是睡觉的话,我今天碰上的那些事算什么……”
梅疏影拈起水清浅的发丝,笑得很温和:“浅浅,你今天看到的都是真的。不是你在做梦,都是真的。”
水清浅呵呵笑开:“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梅疏影的扳过水清浅的头,让他的眼睛和自己对视,“我和安慕宁都是妖怪。我是妖怪,你听到了吗?”
水清浅惊诧地看着他,扯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浅浅……”梅疏影有些无奈。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水清浅硬邦邦地回答,声音闷闷的。
梅疏影轻轻挥手,一朵又一朵的白梅花凭空出现,随着重力缓缓降落在水清浅的枕头上、被子上,不多时就把整张床都铺满了。
那样又轻又缓的寒意,那样具有穿透力的浅香,顺着空气,透过被子钻进水清浅的鼻子里,钻进他的毛孔里。
水清浅猛地掀开被子,看着满床的白梅花,脸上的表情可以称作是惊恐了:先别说现在是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这么多的梅花,梅疏影到底是怎么……
水清浅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鼻子里全是梅花的香气,再也没有别的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梅疏影时在他鼻尖萦绕的淡淡的梅花香气,还有咖啡店里那本来没有的、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梅疏影的身后的门……
“你说,你是妖怪?”水清浅佯装镇静,问梅疏影。
梅疏影点头,动作清婉而坚定,带着不可拒绝不可否认的肯定。
“你开什么玩笑啊……”水清浅有些有气无力。
“我没有开玩笑。”梅疏影很镇定。
“真的?”水清浅将信将疑。
“嗯。”梅疏影肯定地点头。
“你开什么玩笑……”水清浅都要哭了。
水清浅哆哆嗦嗦地去摸自己的手机,哆哆嗦嗦地点开通讯录,又哆哆嗦嗦地拨通了电话。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那边的人显然已经睡了,声音是刚刚苏醒的沙哑:“喂?你又有什么事啊?”
“有、有……”
“有?”刑焱的脑袋依旧昏沉,根本不知道水清浅到底在说什么。
“有神经病啊!”水清浅叫道。
“你大半夜跑出去夜游遇见神经病了?”水清浅叫喊的时候声音里的冷冽依然存在,那种冷硬的急躁在刑焱还没清醒的脑袋转来转去,直接就让刑焱自动自发地编出了个水清浅出门遇上神经病的戏码了。
“不是!”水清浅的声音又急又气,“是梅疏影,梅疏影脑袋出问题了!”
“什么啊……”刑焱缓下了声音,“肯定又是你自己在那里折腾出了什么吧?”梅疏影脑袋唯一出的问题不就是出在你身上吗?
“他、他居然说他是个妖怪!”水清浅几乎是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