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无知,自己看不开,母后不必放在心上。”
又是沉默。
帝后眼上映着灯笼的光影,渐渐黯淡。
“要么,小仙还是先出去等帝后,”我掂量掂量,还是觉着自己闪个身好一些。
哪知帝后看也未看我:“不必。”
难道本仙君在此处不是很碍事么,干杵着当木头桩子。
“究竟是我未教好你,”朔令帝后神色恢复如初,又道,“叫你作了这般无情无义,全是报应。”
每见得他爹或他娘,便是这么一股子诡异的气氛,好似这个儿子十恶不赦。无情无义是他,哗众取宠也是他。既是厌了他,又来看他做什么。我没有闲暇想帝后究竟是何想法,只是觉着怄得慌。
“我本就不孝,”长辞听了这话,也只是默了一会儿,却又跪下,疲惫似地道:“我知母后看我是冷血肮脏的妖孽。我生来如此,也无甚好辩白,更与母后教导无关。母后来此作何呢,看见我也只是平添不快。若是觉着这惩罚不够,随母后心意,如何我都认。我其实也很累,也不想再见母后了。”
那团暖光颤颤巍巍地晃个不停。
朔令帝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片刻,又转身道:“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莫忘了。”
☆、到底意难平(四)
话止于此,再未有续下去的可能。
本仙君只得不情不愿地随了帝后离去。
“他还是恨了我,”帝后像是与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只做没听见,帝后又道:“在人间时,还曾师徒一场,我知你如何想,说出来也不妨事。”
她说到这份上,我再装聋作哑便不明智。但本仙君能说些什么,帝后说这话,是想寻个心里好受么。
“本是殿下与帝后之间的事,我不该妄言什么,”我丑话说在前头,接着要说的也好看不到哪处去,“于人间时,我很是钦佩帝后。”
朔令帝后只听着,瞧着并没信了我的随口胡言。
“但帝后叫殿下去取玄天草,可见着他身上的伤。那饕餮张口咬在他身上,吞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后来他昏迷了数日,伤口血擦了渗渗了擦,一口水都咽不下去。不过既是没叫饕餮吃进肚子里,便也死不了,”我提着往前的事,帝后如何想,着实没有把握。她只开头看我几眼,便未再有什么反应。我停一停,又没了说下去的兴致,“也确然是殿下看不清,再长大些便好了。”
“一步错,步步错,”朔令帝后说了莫名其妙的一句。她站定,那双淡淡的眼睛又投过来,语气平平的一句,叫我险些冒出汗来:“你与霖儿是怎么回事?”
我未料到她转话头转得这般迅疾,且这般一针见血。
我心如擂鼓,只还可面不改色地看着她。
“一时贪图新鲜便罢了,莫过了头,”朔令帝后又不在意我究竟什么反应,只话说的轻飘飘,“你来此是因与长辞命数生了牵系,若是连霖儿也搅和进去,”她目光无波,语气也不甚重,“得不着什么好下场。”
我着实说不出什么,只僵硬着身子,手心里汗落了一把。
“我不会看着他也重蹈覆辙,为一个荒唐情字昏了头脑,”帝后看我,神色已然凌厉,“你也知,若是他犯下这等错,帝君会如何。”
他与我提了好几遍的,我如何不知?
“多谢帝后提醒,”我静一静心神,拱手道。
我在思齐宫中砍了一根长歪的竹子,折了枝叶,只余下光秃秃的一根竹身。扶霖来时,我正一节一节地顺着竹节锯开来,预备做酒筒用。有锯坏的,可截一半,做酒盅,又是一番意趣。
“你倒会给自己找闲事做,”他站一边看,我随手扔出去截断的竹节,他还晓得避一避。
我停了停手,又扔出去一截。扭头道:“我那时候去看二殿下……”
“如何,你怄气是因见了他在里面吃了苦头?”他一副不出所料的神色。
他竟又觉着本仙君在怄气,不过是一段时间未去找他说扯话。我歪头看着他,直了直脊梁,继而很是欣慰见他半蹲在我身边。
“不是?那是因了什么,”扶霖又道。
“见着了帝后,”我放下手里的半根竹子,与他道,“帝后说,你与我搅和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说,不会叫你为这荒唐事昏了头脑。”
“还有呢,”他打量我一番,挑了挑话尾。
“图个新鲜便罢了,若犯下这等错,帝君不会饶你,”我一字一句地道。
他伸手翻了翻地上的竹条,捡了捡,又搁下:“没了?那你又胡思乱想了什么?”
“我说的,你可听见了?”我有些恼火,提了提声音道。他拿了根细竹枝在手里敲了敲,瞧了瞧我,又扔在地上,随手拖了另一根更细的。
本仙君鸡皮疙瘩冒了些,没忍住道:“……你做什么?”
他像是终于挑到一根合心意的,在手里弯了弯,道:“叫你长长记性。与你说了多少次,也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