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迈着步子,脑袋里却空空荡荡地,男孩微弱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暖暖热热的,让他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褚黎微微侧头去看,景飞趴在他肩膀上,只能看见一个脑门和阖上的双眼。
坐着出租车回到家,褚黎把景飞安顿在床上。看着景飞胸口处那几处很明显的掐痕,他狠狠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伸向了景飞的衬衫。
白色的衬衫满是尘土,好几处染着血。把衣服褪下来,男孩稚嫩美好的身体便呈现在褚黎面前。
然而褚黎的脸色却是猛地黑沉了下来,因为那孩子的胸膛上,竟然印着一个个斑斑驳驳的吻痕!这吻痕是深紫色的,显然不是今天那几个男人留下来的!
怒气冲上脑门,褚黎一时间觉得眼前红彤彤的一片血色,勉强捏着掌心控制住自己,他颤抖着双手翻过男孩的手臂,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窒息!
那雪白的手臂之上,除了上一次的伤痕之外,赫然又添了数道新的伤痕!中间一道最粗最长的刚刚结痂,兴许是因为刚刚打架时幅度过大,那伤口竟然还在往外渗着血!
拳头重重砸在床头柜上,表层板微凹了一块,可这难以消磨褚黎心头那种想要杀人的念头!
怪不得,怪不得景飞会自残!
狠狠咬了咬牙,褚黎把景飞抱进了卫生间。热水放了满缸,他小心翼翼地把景飞放了进去。
像是昏迷中也能感觉疼痛似的,景飞不由自主地呜咽了一声。
褚黎既痛又气,扒了景飞的裤子的时候这股纠结全化作震惊和酸痛。那两个屁股蛋上明晃晃地印着两个黑色的巴掌印!
褚黎晃了晃,几乎被那股怒火憋得吐血。
景飞不安稳地低哼,整个人微不可查地缩成了一团。
褚黎取了毛巾,也不敢用力,轻轻地给他擦了身上的血迹和灰尘,就赶紧把他抱了出来,涂了药,穿了新的内裤,盖上被子,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眼眸却变得深黑如墨。
他不喜欢景飞,可他也不希望景飞变成这样!那吻痕和巴掌印,说明肯定有人侵犯过景飞!
这个人是谁?会是谁?!
褚黎站起身,看了一眼景飞,拿着手机出了卧室。
“白蕴,过来一趟。”褚黎简洁明了。
“咋啦?”
“过来,景飞……出事了。”褚黎往卧室看了一眼。
“哦,好。”白蕴的语气似乎有些惊讶,但还是立刻应了。
没过多久,白蕴就来了。被褚黎领进卧室,扒了扒景飞的眼皮,就摇了摇头,“没事,他这就是昏睡,醒了就好了。”说着,他又戴上了听诊器,掀开了被子。
映入眼帘的斑斑点点把他惊在原地,一个猜想在脑子里迅速形成,难道是梨子把人给做晕了?!不,不对,这吻痕明明看着已经有几天了!
抛开胡思乱想,白蕴把一瓶葡萄糖拿出来给景飞吊上,把听诊器摘下来,他脸色有些难看,“褚黎,他……”
“褚老师。”景飞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褚黎,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这时候的男孩,乖巧的就像是个小小萌萌的宠物。
白蕴微微眯了眼。
褚黎冷脸看了景飞一眼,“我只会救你这一次。”
景飞两只手拉着被子,一脸的满足,乖觉地点头,“我知道,褚老师。”
男孩的态度让褚黎比较满意,于是走到厨房煲粥去了,留白蕴在这里照顾景飞。
“我不想让褚老师知道。”不知过了多久,景飞忽然抬头,冲白蕴笑了笑,“帮我瞒着吧,好不好?”
白蕴被那抹笑意弄得呼吸一窒,记忆如chao水一般席卷上来。也是这样一个下午,褚黎灌了一瓶白酒,倒在他怀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对云老师的爱意,那时候褚黎也是这么给了他一抹笑,然后轻声道,“白蕴,帮我瞒着吧,好不好?”
这两人简直如出一辙。
可褚黎是他的兄弟,景飞算什么?
但白蕴却已经开不了口问声为什么,他觉得褚黎活在记忆里,太苦太苦。如果有那么个人毫无保留地爱着褚黎,如果有那么一丝希望把褚黎救赎出来,他凭什么阻止?
他为什么要阻止?!
☆、白蕴
可是不阻止的话,万一梨子再一次陷进去,曾经发生的事情重演,梨子已经破碎的心还能够承受这种失去的痛楚吗?他这个做兄弟的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梨子失魂落魄才甘心?
白蕴胸口闷着一口气,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他觉得神经紧张,甚至胃部有些隐隐的泛酸。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太好,白蕴捂着胃靠着墙坐下来,眼睛却死死盯着景飞,“你这样有意义么?”
他言语淡淡的,但却充满着质问和斥责,“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吗?”
景飞却是轻轻一笑,“你害怕褚老师会喜欢上我?”和白蕴碰撞的目光慢慢移了开去,“然后我死了,褚老师会难过,你们跟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