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你么?”
褚黎有些奇异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感觉。”白蕴笑了笑,然后吐出了两个很不符合他形象的词。
褚黎顿了顿,“我只会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
白蕴呼吸一窒,褚黎身上淡漠中隐藏的那股哀伤的气息已经让他再也不能问下去。
☆、伤口
白蕴给杜枫打了个电话。
两人在电话两头沉默了很久,然后杜枫哭了,白蕴也憋不住,也哭了一通。
这两大男人,都奔三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股股地往外涌。
然后两个人都给另外一个人打了个电话。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人——谷谌。
谷谌听他们一哭,脸都黑了。挂了十八次电话,杜枫和白蕴又打了十九次,才把话断断续续说了个明白。
谷谌觉得杜枫和白蕴简直就是傻缺。褚黎也是傻缺。
“别人事儿你俩掺和啥?啊!吃饱了撑的是不是?首先说你,杜枫,你妈每次找不到你就他妈的给我打电话,你他妈的还是个孩子啊,轮天的不吃nai就要死了!你啥时候把自己家事处理好了,把你那nai彻底断了,再他妈的掺和褚黎的事儿!再说你,白蕴,你就在妇产医院待久了吧,这么有母性的光辉,你成天啊跟娘们似的您见了您婆娘你硬的起来么?啊!你赶紧的把自己从妇产医院弄出来,别跟里面跟一群老娘们抢生意,你这么老大了有意思么?嗯?”
杜枫和白蕴很惊悚地挂了电话,早忘了哭。
褚黎被这丫骂得也够呛。
不过褚黎接了电话就把手机扔在了阳台上,又关了门,任由它响了几分钟,再拿过来听。虽然也还是冲击强烈,但到底只剩下垫底的几句了。
大体的意思是褚黎你个傻缺!你他妈的就是个傻缺!大傻缺!
要搁旁人,褚黎早就抽过去了。
可惜四个人当中,谷谌其实关系跟他最近。上一辈总是留下许多不明不白的关系留给下一代作孽,大抵就有那么些酒rou朋友是从小一起尿大的。
白蕴、杜枫都是高中时候结交的。
那时候褚黎有才,杜枫有貌,白蕴有钱,谷谌有范儿。
端的是四大公子,分外吃香。
谁承想褚黎当了个破老师,杜枫还没正经谈上恋爱,白蕴倒是结婚了但家底也抖空了,谷谌还养成了毒舌,张口闭口你他妈的。
现在把过去养成了花白老母猪,送给未来宰了。
谷谌大约是抽风了。褚黎这么想着,也没多想。要跟谷谌多想,非得气死不行。
褚黎从阳台上绕到厨房,做了两碗面,然后进了卧室。
今天的事儿一件套一件,让他的Jing神非常疲惫,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紧张过了。
蒋霄跪在床边,他可能只是为了看得更近些,但褚黎却皱了一下眉头。他不刻意看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蒋霄的存在感。
“去吃饭吧。”
蒋霄并不迟疑地起身,就往餐厅走。
褚黎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蒋霄会说没胃口或者等景飞醒了再吃。
这一个两个都不是正常人。
褚黎在床边坐下来,斜着眼看床上的景飞。
这两个比,还是这个病得更厉害。
手上也不知怎么弄得伤,竟然谁也不说。估计被周帆撞得那一下就是撞到左臂了,怪不得蒋霄要急。被他罚跑步,不跟他说受伤了不能跑,竟然说跑了会晕倒。
喜欢装柔弱躲惩罚的学生多了去了,褚黎也没多想,结果还真晕了。
褚黎觉得自己整个脑子混沌的就像是一团浆糊,宋珍的话,褚黎的话,白蕴的话,谷谌的话,全都杂糅在里面,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好像一切都依着本能。
景飞身上盖着小毯子,下头是裸着的——衣服都被褚黎给剪坏了,当然下身还是穿着的。
这小子面色安安稳稳,脸上还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嘴唇更是惨白,但眉眼却舒展开了,Jing致的五官在灯光下细腻白皙,甚至能看见上面一层柔光,像是水蜜桃一样。瘦削的下巴引出纤细的脖颈,脖颈下形状美好的锁骨。
褚黎突然觉得心口有点儿烧,目光赶紧上移。
突然景飞睁开眼睛,嘴角眼眉都漾出一丝浅笑,目光灼灼仿若桃李盛放,“老师,我好看么?”
褚黎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定了定神,再睁开眼,景飞还是那样躺着,呼吸微不可闻,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可褚黎不敢再看,站起身来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人眼神有丝慌乱,褚黎低着头把脑子里放空,再抬头时,眼眸深邃清冷,嘴角也没有一丁点儿的笑意。
景飞就像是一个小恶魔。
他企图利用自己的不同寻常钻进褚黎的生活里,可褚黎已经把自己包成了一个坚硬的核桃,不允许任何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