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不知不觉她已经退到维希够不着的位置,“希哥,我不讨厌你。但是我讨厌你和我哥在一起。”
维希愣了一会,再次低下头,“对不起。”
对方眼里闪过的失望和神伤让她有些于心不忍。大概哥哥也和这个人一样难过吧。并不是她非要做那个不通情理的刽子手,只是有些悲剧,不希望在这个家里再次上演了。
“希哥,我不怪你。我,我也可以理解你们。”小半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你知道我妈为什么和我爸离婚吗?”
维希迷茫地摇摇头。
“因为我爸是同性恋。他和男人跑了。”她攥紧小拳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你觉得我妈还能接受你们俩在一起吗?”
维希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感到心上徒然被剜去了一块,痛觉还在后面,血泪首先渗了出来。
小半离开了房间。留他一个人怔坐在那里。
内心无法不将这无异于晴空霹雳的消息重复一遍。
原来这就是小半反对他们的原因。这真是一个无法驳回的理由,并且有可能成为他们之间最深刻的影障。
维希再一次对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
一开始,是他引诱了路德,是他一再屈从于欲望。
“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他想起一句台词。
现在,即使他还不知道如何放弃,也不得不放弃了。
他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膝盖,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决定之后便平静了一些。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眶。手边的电脑已经转成屏保模式,一群五彩的游鱼在珊瑚丛中惬意地穿来穿去。
突然很想再看看他们以前的合照。
于是打开网页,准备输入相册地址。
恢复上次浏览记录的提醒跳了出来,有十多条。维希鬼使神差地点击了恢复,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全都是关于人工流产的搜索记录。
想到路德的夜不归宿,信息没有回复,打过去电话却被摁断。他心中顿时产生一阵恐慌。
路德回到家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之前手机一直打不通,说是没电了。
打开房门,发现床上有人。
“维希?”路德反手将门锁上(那次之后就请工人来安了锁)。
维希不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
路德走过去,对方突然猛地将他扯过来,按在床上,“是谁?”
“什么?”被压制得有些难受,但对方力道之大令他一时动弹不得。
“不是有人怀孕了么。”维希伸手按上他的裤裆,压低的嗓音里带着嘲讽和怒意,“你的种?”
路德明白过来情况,拧住他的手腕,“你怎么知道有人怀孕?”
“你希望我不知道?”
被怀疑又被吃醋,路德突然感到被最近的种种事情搞得有些疲惫。
他无奈地看了看门的方向,现在可不是争吵的好时机,“我今天很累。你先回家,明天再跟你解释。”
维希被对方无所谓的态度震怒了,“解释?你还想怎么解释?到底是谁,方天如?”
“你管她是谁!”路德十分烦躁,“跟你没关系!”
维希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撇过头去,心里一阵抽痛。
看到他露出难过的表情,路德叹了口气,伸手去揽他的肩膀,“维希——”
“别碰我!”维希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这次路德没有追上去。
他保持着仰躺的姿势,从胸腔里长叹了一口气,手背抵在眉心,“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第十章
四月是樱花盛绽的集结月。
他们很早之前就约定,1号当天一起去当地比较著名的草木公园,因为那里每年都有赏樱的特别活动。虽然维希只提议了一次,但是路德没有忘记,还早早算好了日期,那天正好是星期六。
可他们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也许只有几天,但感觉就是相当漫长。
不仅如此,维希好像故意避着他似的,事事绕他而行。信息和电话更不用说,完全石沉大海。
路德渐渐也有些拉不下脸来了,毕竟无论谁遭到这般冷遇,都会有脾气。
但失落更多。
打过下课铃,从大堆的书本中抬起头来,天还亮着,但是时间已经不早了。下午补充的零食也早已消耗干净。
然而今天维希也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兀自收拾好书包,往肩上一背,走了。
饥肠辘辘地回到家,路德随手从桌上抓了一个苹果就啃。王兰从厨房迎出来,“饿了吧,马上就吃饭了。你把手洗洗。”
“唔唔。”他含混地应着,闪进了房间。
从抽屉里翻出手机,临近考试就没带在身上了。
有一条来自维希的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