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清淡如水的触碰。
若有如无的暧昧,一触即离的贪恋,以及星光下勾了手指的应诺。
唯一的一个半次,是令泽居里印在额头上的印记。
一直冷静自持的人看向他的眼神中头一次带了情意,而后轻轻的凑上来。
所以,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是吗?
一吻结束,谢启眉目润泽的看向苏俨昭,将原本环在背上的手移到腰间的玉带上,拨弄了几下。
比邻着举行三司会审的威严所在,他却浑然不在意,只定定的凝视着眼前人,轻轻唤出声。
“璟之……”还残留着吻后余韵的嘴发出的声音带了点沙哑,却不显刺耳,相反,带了点细密的柔情。
少年的手逐步探索着,已渐渐不规矩起来,被苏俨昭眼疾手快的拿捏住了。
谢启似有所觉的抬起头,睁大了一双充斥着无辜的眼眸,定定的回望过去。
“奖励可是给完了,想要别的,下回请早。”玩笑的话语,带着点无可奈何。
“璟之……”谢启凝下神又唤了一声,尝试将手挣脱开来,继续之前的所为。
手第二次被擒住,相拥着的两人无声的对视了片刻。
“你加冠之后再说。”良久,苏俨昭妥协的败下阵来,应诺了一声。
两世沉浮,他对情爱之事并不反感,一直未曾婚娶不过是因为不曾碰见合心意的人,而非全然的冷淡。
只是……未免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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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会审的结果出来得很快。
于百柯得了谢启跟苏俨昭的首肯之后,再就具体事宜与陶懿和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商议过,硬是赶在会试张榜之前给出了审理结果。
主犯易及与其侄易悠泄露科考试题,流放塞北,所有涉案举人除已经查实确属清白的三人之外,尽数削去功名永不准再参加科考。
至于包含苏溢之等因此事被耽搁会试的三名举人,由都察院出面象征性的给了点补偿,确也只能参加三年后的那次科考了。
至此,科考夹带一事尘埃落定。
殿试这一日,苏俨昭与谢启一同去的洛成殿。
谢启身为帝王要负责主考殿试,他又不愿做个表面功夫瞧一眼就走,索性留在殿中跟已然通过会试的未来大齐栋梁们大眼瞪小眼。
苏俨昭就清闲得多,左右苏溢之还得等三年之后再战,殿试中没他要关注的人,他也就乐得诸事不理。
不想冤家路窄,一出了洛成殿的门,迎面就撞上了一身正装的陶懿,两人对视一眼,相互见礼。
“下官还未来得及恭喜苏相,苏家旁系的公子安全从科考舞弊一案中脱身,实在是可喜可贺。”陶懿拱了拱手,面上一派真诚。
苏俨昭注视了片刻对面人微微发胖的身躯和堪称和善的面容,没什么诚意的笑了笑。
见过了玩弄手腕**算计矛头直指自己的人,偶尔遇见这么一个做坏事都想拉人垫背的,也算有些新奇。
关键是,云州之事说到底虽是互相利用,到底是他帮到陶懿的更多几分。
没了陶懿还可以有陈懿许懿赵懿,陶懿没了他的援手就什么都不是。
虽然不到耿耿于怀的地步,终究是心头的一根刺。
若不是谢启在他掌心里写的那四个字,他绝对没有耐心留着眼前人到今日。
且看谢启如何做吧……
等等,他从几时起开始习惯将自己范围内的事情交由旁人来掺和了?
思绪纷飞了片刻,苏俨昭才将注意力重又挪回来,好在时间不久不曾露出异样。
“溢之是我苏家旁系,自幼也是严苛教导出来的,自然不会去做什么科考夹带之事。当然,也亏得三司会审陶大人与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的功劳,还了我苏家子弟一个清白。”
他说的自然流畅,分毫不曾露出半点不满的模样,倒让陶懿有些纳闷。
科举泄题之事曝光,他险些魂飞天外,不料庭审结果转了个大弯,苏家苏溢之咬死了易悠买卖科考试题,他便顺势搞定了口供呈词,将自己全然摘开。
此事疑点不能说没有,确没有人敢于查证。
譬如苏溢之惴惴不安查出易悠的身份之后,为什么不向自己的两位堂兄报备一声?
他可不是投状无门的普通举子,无论是右相还是定国公,扫清事前的隐患都没有半点难度。
陶懿心中犹疑良久,始终不曾放下心来,今日本非他值守,到宫中来不过是想试探一二。
瞧不出半分破绽,陶懿硬着头皮又跟眼前人又客套了几句,就见不远处的洛成殿里出来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探头探脑的望了两眼,瞧见目标后一溜烟的朝他两人的所在处跑来。
“见过苏相、陶尚书,”一番问礼后,云亦踌躇了片刻,才又道;“陛下吩咐了,有话要带给苏相。”
陶懿闻言识相的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去了,将空间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