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嫁公主过去也是一样;”稍顿一顿,他抬首看向林协,缓缓道;“此事就交给林尚书了,从宗室适龄女子中挑一个性情容貌上乘的,与西戎商量一下,配为太子正妃。”
这话他上一世说过一遍,不过不是对林协,而是林协触壁后新任的礼部尚书。
兜兜转转,细枝末节处有所改观,大局上却还是大抵相同。
终究还是出了一样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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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巳初时分,大齐宫宫门大敞,刚散了朝会的官员三五成群的往皇城外走去,正遇上一列排列整齐的小车。
四周的空气里还残存着车轮带起的尘埃,间或有衣饰华贵的儿童被侍人服侍着搀下,显然是公侯家的子嗣要入宫去的。
夹杂着笑语的言谈声响起。
“定国公府与淮安侯府的车驾?这是要入宫去给九殿下挑侍读的?”
“可不是?宫中年幼的皇子只此一位了,年满八岁了才出阁读书,可不是得隆重些。”
“论起来也是九殿下倒霉,出阁读书之前遇见那么一档子事,生生耽搁了一年有余。如侍读素来不是直接指定的吗,怎么突然又要九殿下自己来选了?”
“陛下自己的侍读都是苏相跟顾太傅指的,你以为当上认得清公侯家的子嗣?”
……
苏远被自家小厮从车驾中搀出来,抬首看了一眼眼前巍峨的宫城,一言不发。
宫中规矩森严,纵是公侯之子也被好生告诫了一番,才被负责领路的内侍领着往天禄阁的方向走。
同行的小童中有大半是熟识的,却都被那一吓之后颤颤巍巍的不敢言语,苏远有些寂寞的跟着队列走,突然就想起了今日的主角——那一位才跟他吵过架不久的九殿下,谢繗。
身为定国公苏俨敛的长子,他从小进过不少次皇宫。
或是被父亲领着或是被伯父领着,进来的目的也殊不相同,最终的结局却大抵相仿。
都是跟年龄相近平素又无玩伴的谢繗玩了个昏天地暗,临到天色将暗又哭天喊地的被分开。
直到年前那一次吵架……后来诸事烦扰,他未曾入宫,谢繗也出不来。
苏远皱着眉头苦想的时候,天禄阁已到了眼前。
虽不是第一次进皇宫,天禄阁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见,苏远低着头入内,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座负责教授历代皇家子弟的宫苑。
将将打量到一半,珠帘微晃,被侍候的宫娥掀起,领先进来的是一大一小同样身着玄色衣裳面容有五六分相似的人。
苏远一眼就认出了装束齐全只差没被冠冕压垮的谢繗,理所当然的猜测出旁边年岁稍长些的就是当上谢启,当下随着众人一同下拜。
谢启神色有些恹恹的,见着满殿下拜的人也只淡淡叫了一声起,不复言语。
他还是低估了昨日那一个深吻的影响力,苏俨昭昨日拂袖而去之后,今晨就递了折子上来,说要去明徽避暑山庄避暑,归期不定。
四月的金陵天气正好,昨儿晚间还下了场不疾不徐的春雨,凉爽宜人的很,哪里需要避暑了?
分明是在躲他,可他偏偏寻不出由头来驳了折子,只能独自一人在永安宫生闷气。
若非今日是自家弟弟出阁读书的日子,他当真能在永安宫的墙角思忖上一整天的撩汉秘法。
谢启还郁闷着呢,与他一道进来的谢繗从进门起就睁大了眼找。只瞬息的功夫,一双眼睛就亮了起来,顾忌不得仪态,撒腿就往苏远的方向跑,仿佛下一瞬眼中瞧见的人就会消失了一样。
“阿远……”一把拽着苏远的袖子,顾不得四周或明或暗的目光,谢繗拖长了尾调唤。
“我们不吵架了成吗?御膳房今日送来了好多好多吃的,等拜过了师傅你去我宫里,我们一同用膳!从你上次入宫到现在我们四个多月没见过了,可不许再生我的气了。”
粉雕玉琢一样的小童死死拉住另一个小童的袖子,一双如点漆的眸子不时眨了眨,显得分外可怜。
“恩。”一脸少年老成的苏远终于拜倒在他的眼神攻击之下,再没崩住,低低应了一声,脸上浮现出笑意来。
一直沉浸在自己脑海里的谢启终于注意到两小孩之间的动静,悄没声息的注视了苏远那张稍显稚嫩的小脸片刻,从当中寻出不少与心中那一位相似的地方来。
谢启挑了挑眉,冲苏远的方向招了招手,语气分外柔和;“你是哪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阿启拐卖儿童的即视感~
感谢“”、轻语、木业的营养ye。
么么哒~
☆、第45章
第四十六章
苏远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出声的方向。
看清说话的是谢启之后, 他小弧度的挣开谢繗还扒拉着自己袖子的小手, 一揖道;“回陛下话,家父定国公苏俨敛。”
苏家家教森严, 纵是小小孩童言行间也是有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