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争夺掌教之权的人,即便是江枫桥不要这寒山门,他又能管好了吗?
他心平气和,道:“掌门于我有教习之恩,你却口口声声说我与掌门有仇,闻道长老怕是糊涂了。”
原本江枫桥这句话是很对的,可这句话正好中了闻道长老下怀,他大笑两声:“你当初上山之时与掌门的约定,当我是不知道吗?当初我便觉得是你狼子野心,不想让掌门师兄收你为徒,是他固执,如今是引狼入室,养了你这样的白眼狼!今日,我便当着这寒山门上上下下无数弟子的面,将你拆穿!”
闻道长老的脸上,涌动着一种兴奋之色,仿佛这二十年来的怨气,都积压在一起爆发了一般。他脸上的得意,连刚刚入门不久的弟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仿佛一切已经尽在掌握。
闻道长老站在下面,却似乎已经占据了制高点,转过身,面对着殿内殿外无数人,双手一扬,终于准备将埋藏在心里,准备了很多年的话,都这样说出来。
商百尺眉头紧皱,他想不出任何的阻止办法,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
那种不祥的预感,几乎一瞬间就已经擒住他心脏。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江枫桥,江枫桥也看着他,看着他身边的白凉。
闻道长老也为难江枫桥这个消息,其实之前就已经走漏了,他们今日在含翠殿上布了一场局,可是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超过了他们之前的预期。这个发展,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也许知道一些的也就是商百尺,至于白凉,这种时候一般是看不出在想什么的,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江枫桥轻轻地弯了弯自己的手指,一闭眼,似乎在平复自己的心境,接着便听见闻道长老说话了。
“想必大家都知道,二十年前,站在大殿之上这个人——他,江枫桥,拜入了掌门门下。当日我记得清清楚楚,掌门师兄刚刚接任掌门不久,白玉山发生大火,烧了一个村子,可是掌门宅心仁厚,将唯一活着的江枫桥从村庄之中救过来,要收为门下弟子!”
江枫桥的身世,大家很少说,不过都是知道的,可是听到闻道长老这样说来,还是第一次,而且这样的身世,想必跟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以及之前说过的话有很大的关系吧?
众人耐心听下去,而大殿上,原本准备给下面白凉等人打手势的江枫桥,却忽然之间愣住了。
他对自己的过去,的确很好奇,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清楚地说过。
只是下面的白凉,却转头看了商百尺一眼,轻轻点头。
他们的计划还是按照原来的走,只是江枫桥这边掉链子了而已,至于接下来,就看闻道长老的表演了。
几个人轻轻悄悄地挪动了一下位置,事先安排好的人也都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不管是须道长老还是闻道长老,这个时候都没有发现,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一开始就知道计划的人,都不知道,寒山门这么多年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叛乱,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我当时对掌门说,整个山村都被大火烧了,里面的人则是被人屠戮殆尽,为什么偏偏只有他江枫桥好生生地活了下来?对整个事情来说,这根本就不正常!刚刚醒来的时候,这个人,这个被掌门师兄救了的人,竟然拔剑刺向掌门师兄!”
这的确是一个很大的疑点,为什么整个白玉村都出事了,只有一个江枫桥还活着?
如果闻道长老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江枫桥的存在,无疑很诡异。
闻道长老说话时候的表情,忽略了那些明显的恶意,也的确不像是作假。
而江枫桥自己,知道他说的话其实很有可能。
事情的确扑朔迷离,况且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除了闻道长老谁也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现在是非曲直就是他一张嘴直接说。
明知道这对自己很不利,可是江枫桥竟然无法克制自己——他应该一声令下,立刻布阵,将胡说八道的闻道长老立刻拿下,然后就地处决,以儆效尤,就像是他之前布置好的一样。然而现在他做不到,只能站在这里听着。
白凉顿时感叹,江枫桥的确还是有先见之明的,他手抬起来,只是又犹豫了片刻,心道再看看闻道这老匹夫能说出什么来。
暂时没人上去拦闻道,整个殿内殿外,都是安静的一片,等着闻道长老的下文。
现在,这种几千人一起恭聆自己说话的感觉,真是舒爽极了,他仿佛已经走到了巅峰,下一步就是按照自己之前的计划,联合整个寒山门,将江枫桥杀死,然后自己在这样的危机和功勋之中登上掌门宝座,一雪二十年前败给空弦上人的耻辱,成为整个寒山门,乃至于整个九州九大仙门最尊贵的人物!
这样的巅峰和辉煌,这样至高的位置,哪里能够轻而易举让江枫桥这毛头小子占据了?
他心里几乎狂笑出声,脸上却是一副痛心的表情。
“你是已经忘记了你曾经对掌门师兄说过的话了——你当初扬言不杀他誓不罢休!长老们都说你戾气太重,不适合收入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