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因为你的行为,差点死掉。妈,你知道你儿子最爱的人在这边躺了多久吗?”
潘烟不说话,顾舟盯着她的眼睛:“从来没想到,以前我所尊敬的爸爸妈妈,碰到自己不认同的事情,竟然会选择这种处理方法,我也对你们很失望。”
是确确实实的失望,父母的人设,像是一夜之间崩了一样。
似乎是从儿子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伤痛心,潘烟愣了一秒,刚才含在眼眶里的眼泪滚落:“可是……就算爸爸妈妈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初衷也是为了你好的啊,没有父母想要害自己孩子的,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我们呢?”
“所以你们做的都是对的,都没有错,对吗?”顾舟顿了顿,他忽然不知道怎样跟这样的潘烟相处,只觉得内心有股极度的狂躁想冲出来,快要压制不住。他极力地克制住了自己,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一点,“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来和我谈谈的吧,你只是又一次试图让我听你们的话。”
潘烟眼泪直掉。
眼泪这种东西啊……
潘烟在哭,顾舟到底不会大声对潘烟说话,他低声说:“回去吧,妈,你回去吧。”
不想撕破脸皮伤人太甚。
不想潘烟来徒劳劝阻。
不想付俊卓被影响到本来就不算好的心态。
不想有人来打碎自己辛苦经营的一切。
所以,回去吧,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看着这样的顾舟,潘烟不禁想起往日顾舟回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然而现在似乎都回不去了。
症结所在,还是付俊卓。
顾舟一直陪在付俊卓身边,一旦出院了,潘烟更不知道去哪里找付俊卓谈话,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试一试。
考虑到付俊卓是病人,潘烟擦擦眼泪,还算是柔了声音对付俊卓说:“小付啊,我能跟你谈谈吗?”
即使不愿意,付俊卓还是转头看向了她:“您说。”
付俊卓发话了,顾舟只能等着他们说,没有阻拦。
“如果你真的喜欢顾舟,就为他多想想,你们啊,你们不会有未来的,再这样下去,让他周围的人怎么看他?小付啊,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付俊卓没说话。
顾舟也没有说话。
有人拿着斧头,在试图砍倒顾舟好不容易种出来的树。
潘烟柔着声音,慢慢走近付俊卓:“顾舟将来是要娶妻生子的,你们不要胡闹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们顾家都可以满足你,工作,钱,什么都可以……”
“说够了没有?!”几乎是忍无可忍,顾舟终于爆发。
考虑到是在医院,不算是怒吼,却也是尤其令人觉得可怕。
潘烟一愣,眼泪流得更凶,声音拔高:“你以为我愿意说?你这么丢人,让我和你爸爸怎么活?你说,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你非要这样来惩罚我们?”
有医生进来,训斥了一句:“素质呢?病人需要静养!”
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训斥完,医生自己关了门又走了。
屋内安静下来。
没有人说话。
付俊卓慢慢地移到床边,顾舟见状,立即跟过去帮他把水杯拧开,付俊卓慢慢地喝了口水,自己顺了口气。
之所以到目前为止几乎一言不发,是因为他不能急。也算是一个后遗症吧,一急,就呼吸不畅,觉得缺氧。
看了两分钟,潘烟擦擦眼泪,也敛去了脸上多余的表情,抬起下巴:“我怀了二胎,是男孩,准备生下来。”
不知道什么意思,单纯通知,还是宣告着什么。
顾舟点头:“好。”
——
付俊卓出院的这天,学霸也过来帮忙。
新的住处在离学校不远的另一个小区,两室一厅,一楼,出门带一个围墙围着的小小的花园。
顾舟之所以瞄中这里,一是因为地方大,可以任球球团长撒欢;二是因为环境好,光是那一片生机勃勃的花园,就足够令人的心情变得美妙。
新的环境,也算是新的开始吧。
付俊卓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邵会领在他面前对那只猫做过的事,只是夜夜噩梦时自己一遍遍挣扎,故而在回来之前,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对团长有Yin影。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他想多了。
被接回来的这天,团长和球球早就在学霸的带领下,等在家里啦。
好几个月不见,肥了一圈的球球高兴得呼啦一下子冲过来,看到它那巨大的身躯,害怕它把付俊卓撞伤,顾舟无情地一把揪住,硬生生地隔开了球球和付俊卓。
狗委屈得又嚎又挠地,可怜得要命,团长则在它的身侧,竖着尾巴直直地走过去,顺利地把自己塞到了付俊卓的怀里,软软地:“喵~”
白的,软的,撒着娇的。
付俊卓抱着团长,说实话,那个瞬间还是想起了之前那只猫,有种手脚发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