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行愈远,行至街角转头去望,就连那一袭水色假象也不复存在……
这年最终还是过得苦涩不堪。
时间就这般游走而逝,萧清文在等待中度了三个年关。
第三年新年之际,家中多了两人,萧沨晏身边多了一位清润如明玉般的年轻医师,名作断颜,而先前就认识的洛筠秋,也黏着萧一雨跑来萧府这处过新年。
原本是十分热闹,可萧清文心中始终是一片空洞。
三年时光沉淀,早已能喜怒不形于色,对心中深处那人的思念也尽数埋下,不再浮于情绪之外,平日里玩笑嬉闹,只求与家人和乐美好。唯有入了幽夜,才会独自饮酒,私自醉一回。
“颜儿,过年的时候吃鱼才叫做‘年年有余’。”
“过个新年,你每天都要说一次这话。”断颜笑着抱怨,却还是如萧沨晏所愿,把夹来碗中的鱼rou吃下去。
“我就想每天都哄你,年年都哄。”那人开怀一笑,又啰啰嗦嗦地为他布其他菜肴。
萧清文瞧得微微作笑,尚且来不及说什么,便听身侧三弟道:“大哥这么油嘴滑舌,越来越腻歪人。”
洛筠秋立马夹了鱼rou给萧一雨道:“我也哄你,你要爱听爱吃,我也愿意。”
萧一雨轻声笑起来。
萧云兮捧着碗转过头去,声音直哆嗦:“这天气已经够冷了,你们几个就别再让人抖了,真是受不了。”
小漓捧着碗学他四哥转过头去扒饭。
萧清文瞧着这一桌表情各异的兄弟,心头寒暖交加,道不出的滋味。
当晚回到院中,搬了几坛窖中藏酒,独自在院里亭下饮了一晚。
烈酒在胃里一如火燎,周身吹拂的偏又是簌簌雪花,如此一夜,到了清晨,便受了寒。
贴身的丫头一早起来,进了院中便瞧见这情景,伸手探他发烫的额头,急急忙忙地跑去寻另几位主子,这才将昏沉沉的这人弄进了房中。
如此睡了大半天,被灌下了一碗药,萧清文才睡得醒来,所幸身子好,这么一会儿功夫,体热已经散去不少,只是头脑还隐约有些发胀。
床边是执着书卷安静瞧着的三弟,察觉他动了身子,这才回过神来,搁下手中书探过去问询:“二哥醒了,可有哪处不适?”
萧清文摇头,坐起身来问他:“一雨,这是怎么了?”
萧一雨笑了笑:“二哥还问怎么了,当是我来发问才对。”语罢,敛了笑容,带着几分担忧又道:“二哥从前喝酒,从不如昨夜那般无所节制,亭下可空了两个大酒坛子。这还是下雪天,难不成想拿自己做个雪人出来。”
这人不语,他默了默,又放轻快了言语:“二哥可要顾好身子,往日里都是几位兄弟照料着我些,如今二哥这样好的架子倒还轮到我来看着了?”
闻言总算浅浅地笑了笑,无奈地摇头回他:“又劳一雨替我这做哥哥的担忧了。”
萧一雨随他一齐轻笑,缓了一阵,偏头又靠近一些,低声道:“二哥是放不下吧?”
萧清文愣住。
萧一雨摇头叹气:“这么几年,平时笑笑闹闹的模样,其实从未放下吧?
“……二哥,喜欢就是喜欢,不愿放手就去追回来,什么样的境况,能让你为难成这样?”
“若真是那样简单,又有何烦恼?”萧清文苦涩一笑,“一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怕稍稍对他不够好,会让他失望,又怕如此追上去,会让他觉得束缚……怕捉不住他,又怕捏碎了他,事到如今,只好慢慢习惯失去。”
萧一雨听他一席话,分明是万般心痛,只觉无话可说,只好抿唇不答……
过了一会,萧一雨离开庭院,瞧见萧云兮在院口树下等着他。
见他走近,问道:“三哥,二哥是不是想容夕了?”
这人听得语塞,有些哭笑不得:“云兮你说话总是这么直接。”
“就我们两个,还拐弯抹角得累不累?”萧云兮挑一挑眉,问道,“其实三哥,虽然当年我还不算成熟,但许多事情我都瞧在眼里,几位哥哥们都是什么反应,我可清楚得很......你说实话,这些年来,你是不是一直知道容夕在哪里?”
萧一雨扬起眉梢。
“是不是呀,可急死我了!”
萧一雨点点头。
“是,我知道他去过哪些地方,也知道他做过些什么事情。”
萧云兮张大嘴瞪直了眼,半晌恨恨地道:“三哥你也太狠了,换做是我,当年就告诉二哥了!”
“云兮,告诉他才是狠心。”萧一雨蹙眉,“你想想看,二哥现在是思念容夕却见不着他,若是当年将容夕强行留住,那么二哥只会是看着他永远解不开心结,看着他痛苦......时间久了,容夕会为二哥的体贴所感动,可他心底永远压着怜华之死,他会变得如同现在的二哥一样,表面上瞧着开心,心底里苦不堪言。届时二哥再陪着他痛苦,你说残不残忍?”
萧云兮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