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便宜实惠和缺乏品味是两回事。”对花希越来说,这块表在设计和纪念意义上的价格远超越它价格本身,所以其实它是便宜的,“而且,我确实喜欢传统。”
‘宝珀’这个品牌建于1735年,是现存历史最久的、最古老的腕表品牌,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复杂、最多功能的全手工机械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传统与智慧的结合,花希越找不到不喜欢它的理由。
叶铭晨抬了抬眉,三年,有些东西改变了,而有些没有,“你刚才似乎有话没说完。”
他们正站在窗边,花希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燃一支登喜路,雾气在他下颚缭绕,“我想想还是算了,有些话没说出来更好。”嘴边是带有歉意的笑容,他叼着烟,腾出手,轻轻拍了拍叶铭晨的后背,“保重了。”
叶铭晨伫立在原地,注视着花希越的身影远去,最终消失在大门的方向,经历片刻的缄默,乌黑的眸底忽然闪过一抹明光——
身体仿佛拥有它自己的意志,脚未经大脑许可自行动了起来,无意之中加快了速度……
夜晚凉风习习,花希越坐在加长型绝版豪车的后座上,一手杵着下巴,视线飘向车窗外。
在车就快驶到大门前时,忽然,一辆加长林肯从拍卖会场大楼的另一侧蹿了出来,两辆车的司机都在第一时间猛踩急刹车,刺耳的金属音交叠在一起,被急速摩擦的地面泛起滚滚烟尘。
两辆车同时停下,它们迎面相向,在大门不到十米处的位置形成了一个160度角。
司机着实冒了一把冷汗,转头问花希越,“老板,要不咱让让?”
花希越坐到左侧,放下窗子,刚好与对面车窗后的男人视线碰撞,叶铭晨,你这混蛋……
“不让。”花希越声音的温度直线下降,眯起的眼瞳中跳出火星。
另一辆车的司机也不轻松,深呼吸回过神,问车上的男人,“老爷,对方似乎不打算让开,不然……”
“他敢不让?”叶铭晨嘴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沉声下令,“开车。”
“老板,咱还是让让吧,会撞上的……”司机忙得去拉倒车档,花希越的动作比他更快,压着司机的手不让他动弹,哼笑声充满冷意,“我就不信他敢撞——”
轰隆——!
眨眼间,加长型林肯撞上了豪车头部,两辆车的车身都剧烈地颤动起来。
豪车的头部被直接撞烂,挡板都翻了起来,报警声鸣鸣作响,伴随着烟尘在空气中弥散。
“……老板,它真的撞了。”司机的话让花希越回过神来,咬着牙狠狠地吐出三个字,“撞回去。”
“什么!!”司机傻眼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是没错,但这位有钱的老板,你确定要拿900多万的豪车撞着玩??
“给我撞。”花希越掷地有声地下达命令,司机也只有硬着头皮遵循,脚无力地踩下油门,砰地顶上了对方的车头。
这下他们的车头也烂了,林肯司机表情愁苦地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男人的脸,“老爷,人家撞回来了……”
叶铭晨泰然自若地点起一支烟,“怕什么,继续撞。”
拍卖会场就在时代广场附近两条街的地方,不明真相的路人惊恐地发现了这一幕,有两辆昂贵至极的私人豪车在拍卖会场的庭院里,你一下,我一下的,玩真车碰碰车……
撞了有十几个回合,两辆车的安全气囊同时飞出来,打中两位苦命司机的脸,其中一个当场昏了过去,而另一个,也很心甘情愿地装死闭眼。
这两辆车是不能用了,花希越和叶铭晨下车,各自叫了新车过来,他们就站在自己‘废铜烂铁’一般的车旁,怒目相视,一言不发。
半个小时后,两位新司机在门外打了个对照,旧相识见面分外熟悉。
“嗨,雷猛。”宣弈然从驾驶座车床探出头来,“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需要美白。”
雷猛很不高兴地撅撅嘴,“妈的!我这是自然黑,你的阳光缺乏综合症才需要治治。”
敞开的大门仿佛一道分水岭,院内的两个男人迎风而立,视线摩擦间剑拔弩张的架势抻紧了四周的空气。院外两个男人坐在车上,打着嘴仗,也是愈演愈烈的倾向。
长久的对视后花希越敛起目光中的凌厉,嘴角挑起的笑容怒意充沛,“我才你小学第一节课是《如何在一秒内激怒别人》。”
“你知道我是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人,”叶铭晨稳稳地吸了口烟,吐出烟雾,“你欠我一个答案。”
“可惜这次不会让你如愿了。”他决定放在心里的事,就绝不会再拿到台面上说。花希越抬起眉,“我今晚还有许多安排。”
“我认为我很乐意奉陪。”不管对方想不想说,他都必须满足这份好奇心。叶铭晨说罢,将烟在果皮箱上熄灭,走向雷猛的车子。
花希越瞪了眼叶铭晨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没人要你陪……”
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个人总能轻易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