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i茶时鼓鼓的脸颊,一切都那么可爱自然。
陪学妹买过三次nai茶后,范建确定了自己的爱意,而多巴胺催动下的男性本能让他不屑掩饰而义无返顾。情歌、情诗、情书,三件套范建一样没拉,他至今都记得某个盛夏的午后,在某棵香樟树下,自己是怎样结巴着念出准备了一夜的脚本,带着极致的赤诚和同样程度的忐忑。
“林梦……”范建轻咳一声,“你知道如果让我重排字母表,我会怎么排么?”
林梦喝了口nai茶:“怎么排?”
“把u和i排到一起。”说完半天没听到回话,范建鼓足勇气抬头看林梦的表情。
林梦的表情很微妙,少于感动又大于无动于衷。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不用着急给我答复。”范建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语速可以这么快,“我会等你的!”
可林梦到底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她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你对我很好,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可是我们现在还是学生,以后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我不想早恋让我爸妈失望。我很感动,但是……”
很多年后,范建才明白,林梦给他的只是个模板回复,而这个模板名叫“十动然拒”……
“江晚有的时候能碰到他,”邱明的声音将范建拖回现实,“好像他现在已经在神经外科当主刀,去年刚升了副教授,挺不错的。”
过去的情敌风生水起,范建原本以为自己会酸涩地嫉妒,但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却发现自己接受良好。
“恩,必须吧?他不是一直都是年级第二么?”范建伸个懒腰,“听说过那个说法么,成绩最好的都在搞学术,成绩中等的在给别人打工,成绩最差的全发财了。现在想想,还挺有道理的。”
邱明压低声音:“这倒是挺难说,纪小轩成绩也挺好的,不是没搞学术,发财去了。”
“富贵不yIn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我对本班的Jing神风貌相当满意。”范建油嘴滑舌道。
邱明瞥他一眼,叹口气:“人家忧郁的时候都是文艺青年,只有你忧郁的时候,像个神经病。”
范建笑笑:“可能吧,又或者我忧郁不忧郁,都有点神经。”
校方一本正经地对学生毕业后的表现进行评估,而同学们也在用每人心里的刻度尺衡量着周围的每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当年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早已分道扬镳,各自另寻新欢,坐在礼堂的两个角落,回避着对方的每一丝存在。
曾经年少轻狂自视甚高的尖子,在染缸般的社会里平庸蹉跎,根本没有勇气参加满是故人与回忆的聚会。
眼睛有些干涩,范建闭眼靠在座椅上,先前熬夜都没做完的企划在脑中飞速盘旋,那个空白的word窗口像是吃人的野兽,随时准备将他一口吞掉。
隐约有鼓掌的声音传来,范建疲惫地睁眼,忍不住愣了愣。
在他前方四排右侧,有人一直注视着他,其人气度雍容,眉眼凌厉。
王怀晋!
范建猛然坐直身体,把旁边的邱明吓了一跳,而王怀晋却又转过了头,仿佛方才的凝视只是一时的幻觉。
“怎么了?”邱明两眼冒着八卦的亮光。
范建摇头,突然一句话都不想说。
中午在风波庄吃饭,此饭店非常之奇葩,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太爱武林外传,处处仿古却不lun不类的装潢,自称小二服务却完全不到位的侍应生,名字诡异口味更诡异的各色江湖菜,什么“乾坤八卦掌”、“梅花断云指”一类。
吃了一半,孟林伟便赶场赴他代课的另一个班的宴会,大厅里便剩下二班五班这么几桌。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聊天喝酒,范建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碗里的茼蒿,“董侠。”
董侠正万分嫌弃地看着一道名为“秋江澄练”的白鱼:“少侠有何指教?”
“你说你这辈子怎么就过的这么快呢?”范建喃喃道,“十年啊,一转眼就过去了。为什么高考之后,我做过什么事情,我现在一点都不记得?”
“因为你这辈子就高考奋斗过?”
“很建设性。”范建点头。
倘若这些年的岁月不曾奋斗,那一身的毛病从何而来?
倘若不是,那为何一直庸庸碌碌?
想着想着胃又开始疼了,范建皱了下眉头,端起酒杯:“诸位不好意思,下午正好有点事情,我就先走一步。”
“不行,班长都走了,我们还聚什么啊?”有人叫道。
范建连连推辞,其他人就是不放,直到江晚猛然来了一句:“他去相亲,你不让他走,个人问题以后你帮他解决?”
范建一口血噎在喉咙里,无视邱明董侠几个前俯后仰的狂笑,转头对江晚说:“事情成了一定请你喝喜酒。”
江晚来者不拒:“那就说定了,每桌2000以下的不去。”
范建苦笑:“行,我卖房请客还不行嘛。”
“班长,走之前留个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