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琛接过红茶杯走像满心期待的美美,突然发现原本讨厌的春节突然不是那么难熬了。
星期五下班让人相当愉悦,凌彻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走进咖啡厅接人,然后又是昨晚那样的画面,于是他原本嘴角上勾迅速转为眉毛上扬。
他怒气冲冲地甩出一张粉色钞票,“你们咖啡厅,再来两个被子。”
“咳咳,我们的咖啡杯不是买来给你摔的。”阿文不满地捡起钞票,“赶紧收回去,少在这里炫富了,我们都知道你工资高,少来这里炫富嘚瑟,省得没贼偷反被贼惦记。”
“少说废话,把你们的杯子拿出来,顾客是上帝,你们服务到底有没有培训过啊?小心我投诉你我告诉你。”凌彻将钱用力放进收银台内,“钱放这,快点把杯子拿过来。”
拖完地的阿武抹着汗水身上新长出的rou一颠一颠的,“哎呦,凌哥来了,找小五。”
“拿两个杯子来。”
“啊?哦,凌哥你等着啊,”阿武屁颠屁颠的钻进收银台拿出两个玻璃杯,“给,凌哥,哎,对了,凌哥你拿杯子做什……么?”
他发现自己还没说完,两个杯子已经相继掉在地上二重奏似的发出“啪”“啪”两声,旁边是文哥不善的目光,他一拍脑袋,“哎呀,我想起来了,休息室还没拖地呢,我拖地去了。”
程琛回头看看凌彻,无声地张张嘴,一句嘴型大概是——我马上就好,在稍等下。
凌彻满意道,“来杯绿茶。”
“有茶没杯子,都让你摔了。”
凌彻面不改色,“没事,那就用程琛的杯子,我不介意。”
下班后,凌彻摸摸程琛的头,“以后不许跟那个女孩说话。”
“可是她要我教她,总是不太好拒绝,而且她还是客人。”程琛相当为难。
“……”好像也是,程琛总是这么尽责自己该想个办法说服他,凌彻眼滴溜溜地转着,“对了,春节再过几天,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程琛面部表情僵硬了一会,缓缓道,“就年三十早上回去好了,你呢?要去凌爷爷那?”
“就是要去那个死老头那,看到他老烦老烦了,”想起爷爷时刻念叨要自己交女朋友,一提起他就头大,他搂紧程琛,“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恩,让我想想。”他将自己偎进凌彻的怀中,“过了十五回来。”
凌彻将他拉出怀中,严肃道,“不行,”他放柔声音,“尽快回来,最好吃完年夜饭就回来陪我。”
“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陪。”程琛眨眼道,“还是其实你是汪星人?”
“信不信我痒你。”凌彻威胁地将手搭在腰上。
程琛严肃道,“我大年初一就回来了。”
凌彻满意地将人拉回怀里,摸摸脑袋,“好孩子。”
两人默默走在无人的小道上,凌彻冷不丁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过春节?”
怀里的顿时一僵,许久闷声回答,“不喜欢,那是让大家团圆的节日。”丧母失父的程琛并不喜欢这个大家团圆的节日,同样讨厌的还有中秋节端午节。
“不是还有你舅舅吗?”凌彻揉揉他的脑袋,“难道他对你不好?”
“不,舅舅舅妈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哪怕是表哥的东西。程琛低头。
察觉到怀里的人的低落,“那是谁?”
“我表哥,程宇,他不喜欢我。”
第26章 程宇
程宇
凌彻漫不经心地问,“程宇?你舅舅的孩子?”
程琛浑身一震,凌彻搂紧他,给予无声的支持,不曾想怀里的人居然挣扎起来,“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凌彻尴尬地放松手上的劲道,总感觉自己还在米国,那里的人吃牛rou长大相当壮实,抱人向来是要用勒的才行,反而忽略了程琛其实是吃着稻米长大的江南人。
程琛大口喘了两口气,平复心情缓缓开口道,“对,他是我舅舅的孩子,算是我的表哥吧,他大我三岁。”
凌彻头一回听到程琛用如此淡漠的语气描述一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他见过他因为羞涩而低头不语,见过因为生气而涨红双颊疾言,还见过坚持己见据理力争的程琛,独独没有见过如此漠然得如同叙述他人故事的程琛。
他的左胸有些闷涨,有些心疼,甚至有些怜惜,怜惜一个男孩。
他按下电梯门,搂着程琛进电梯,揉揉程琛的脑袋。
“为什么?为什么讨厌他?”
“因为他不曾不讨厌我。”
凌彻夸张地挤眉弄眼,逗乐程琛,“‘不曾不’?这算不算是双重否定表肯定?虽然我觉得我现在英语的水平应该比中文高,但是现在看来,其实我的语文水平也不差。”
程琛犹豫地伸出手,停顿了几秒后,那只手还是坚定的抚上凌彻的脸然后掐了掐,“没错,就是双重否定表肯定,初中语文学得不错啊,凌彻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