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明白,暑假的时候,她向父母撒了个谎,称去外地旅游。悄然找出父亲老家的地址,偷偷去了趟的老家。
那是她第一次去乡下,并且是独自到了那个距离省城得两天车程的偏远山区,按照已发黄的信封上地址,虹雨一路打听。
磕磕碰碰,终于在牛毛细雨中被一个热心的村民领到了父亲出生的那个地方。
转过一个林木葱郁的小山坳,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那破败不堪的小青瓦房,还有冒雨躬身劳作在瓦房前土地上,两位已经八十多岁头戴斗笠身体枯瘦的老人。
“虹大爷,虹大娘,赶快收拾收拾回家,你孙女回来了,长盛的女儿回来了。”热心的村民冲地里忙碌的两位老人喊道。
“他们真是我爷爷nainai啊?”虹雨不禁问道。
“你这丫头,我土生土成长在这里,你爸长盛还是我小学同学呢!怎么会有错?”憨厚的村民解释道。
“你……你说啥?我……我孙女?”忙碌在田间的虹大爷慢慢直起腰,诧异地望了眼村民,深邃的目光慢慢扫向背着书包的虹雨。
“她说是长盛的女儿。”村民搔搔后脑勺。
“爷爷,我爹是虹长盛,我叫虹雨。”虹雨脆生生喊道。
“啊……长盛?哦哦,好好好。”老人旋即醒悟过来,急忙丢下手中的农活蹒跚走出地里。
老人满头雪发,十公分左右长的银白山羊胡,一身洗得褪色的蓝布衣服,打着无数个补丁,额头上被岁月犁下深深的沟壑,皮肤皱巴巴,有点像干枯的树皮。
“你……你……你真是长盛的闺女?”nainai颤巍巍赶在了爷爷的前面,抖抖索索拉着虹雨的手,浑浊的眼底雾蒙蒙一片,脸上绽放出惊诧的光芒。
她一脸慈爱沧桑,发丝如霜,半遮半掩,若隐若现,面部条条皱纹,无声讲诉着夕日一波三折的往事。
“是的,nainai,我叫虹雨。”
“孩子……你……你爸爸呢?”虹大爷嘴唇打着哆嗦,急切地向虹雨来的那条小路望去,“多少年了啊!”
“爸爸妈妈忙,他们让我先来看望您们,过段时间他们再回来。”虹雨此刻如鲠在喉,对父亲的人品产生了巨大的疑问。
“噢噢,忙好,忙好,不用回来不用回来,我们好着呢,工作要紧!”虹大爷难掩失望之色,“雨大了,快到屋里去。”他伸了伸带着泥巴干枯的手,又缩了回去,赶紧在衣服擦了擦。
“爷爷,nainai,我们回家吧!”虹雨拭了下眼角,一手拉住爷爷,一手牵着nainai。
“孩子……我……我手脏。”爷爷挣了下孙女的手。
“爷爷,人们口中的粮食都来源于肥沃的土壤,泥巴有什么脏的,我爷爷的手这么温暖。”虹雨紧拽着老人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快乐。
“孙女……”那一瞬,虹大爷眼底波涛汹涌。
“您老别这样。”虹雨咬着嘴唇,轻轻为爷爷拭去泪水。
“爷爷高兴。”老人努力挤出笑容。
“爷爷nainai,以后天气不好别下地,对身体不好的。”虹雨擦了把脸上的水珠,说是水珠,那里面分明夹杂着咸咸的味道。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活动活动筋骨好,别光顾说话,赶紧进屋。”nainai激动得抖抖索索打开门。
屋子虽破旧,但特别干净整洁。
家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张褪了漆的黑漆桌子擦得油光发亮,桌上放着一个不锈钢网眼暖瓶;几条长木条凳泛着淡淡的黄色光泽;堂屋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家三口的黑白照片,两老人身边那个青涩的少年好眼熟。
“nainai,那是我爸爸吗?”虹雨指着照片。
“是啊是啊,是长盛,那时才上初中……”nainai还是第一次见到孙女,从见面那一刻,笑就一直挂在脸上。
虹雨仔细看了看那个上初中的少年,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悲鸣,反感、鄙视写满心头。
老人取下挂在墙上的围裙将本就干干净净的凳子擦了一遍。
“孙女啊!乡下到处都是泥灰,没城里干净,别见笑,就这条件!”老人像对外人一样陪着小心,深深的皱纹里透出浓浓的歉意。
☆、6 断 魂
“nainai,城里空气污浊,这里的空气才清新干净呢!我要到了您这个年龄,一准没您这么爱卫生的。爸爸妈妈忙,没回来看您们,别生气啊!”虹雨说到这,嗓子生痛眼角发涩,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长盛工作忙,忙是好事啊!年轻时忙点好,我和你爷爷身子骨好着呢,没事的!”nainai浑浊的眼底立时带出□□。
“这些年他们也没回……过些日子接您们去省城转转……”虹雨忍不住再次带着怨恨的心情望了望照片上那个留着偏分的青涩少年,语塞了。接老人去省城,呵呵,那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心里阵阵悲怆。
“不用不用,听说省城大,道路复杂,生活费用高,去了也不习惯的。”老人瘦弱枯黄的脸上洋溢着浓郁的幸福,“省城一定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