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被君颐调侃“好生听话又英俊的小药童”,还打赏每月十两工钱。郑小药童拿着银子谢过老板,指挥着吭哧吭哧的老马轧过咯吱咯吱的积雪下山,心里想着终于有钱给徒弟请私塾先生了,媳妇管钱的日子不要太悲哀啊……
到达地点,没想到今日的队伍竟然意外地短,等待的人也是缩头缩脑的,不时左看右瞧,恨不得把衣领揪长,将脸藏起来。君颐见无人帮忙,便与郑澜自己卸了东西准备好一切
在略显诡异的气氛下,君颐问诊了五六个病人就闲了下来,只得疑惑地问向与他熟识的茶摊老板。
茶摊老板叹了口气,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哐啷”!君颐的药箱连带桌子被人一脚踹倒。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放下脚,叉着腰大声嚷嚷,震得君颐耳朵疼:“大家都看看!这就是冯府的救命恩人!君颐君大大夫啊!”
郑澜皱眉要将君颐护到身后,被君颐按了按肩膀。
君颐冷声道:“敢问君某何处招惹了兄台?”
那男人不屑地哼了几声:“招惹我?哼,你招惹的是青天!冯府诊金再高,城里诸位大夫也绝不为jian佞做事。只有你!平日里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见着钱就像苍蝇见着粪一样,闻着味儿就去了……”
郑澜一抬脚,将满嘴脏话的人踢飞出去,恶狠狠地看着地上的胖子。
那男人口水和鲜血吐了一地,抱着肚子,还不甘心地嚷嚷:“快过来看看!君颐打人啦!他自己做了亏心事还不让人说!呸!君颐你能杀了我,但是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之口吗?冯府的走狗!杂碎!”
郑澜怒极,他踹了人,那胖子却半句不提,所有的黑锅全都往君颐身上扣,旁边人也只认为他是君颐的随从,所有的指点依旧全都冲着君颐。
这时,不知是谁用不大不小地声音说了句:“之前那魏老贼要死的时候,也是君颐把人从阎王殿拉回来的。”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魏府的管家昨天还跟人炫耀,君颐是他引荐给冯府的……”
茶摊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众人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嘈杂,把君颐和郑澜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君颐垂手立在中央,责骂铺天盖地,像chao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奔涌而下,昔日熟悉热情的面孔都化作狰狞的嘴脸,每一个不堪入耳的词都如刀锋戳在他心尖上。
一位方才接受过君颐医治的妇人冲上来,将放在板车上的“诊费”拿了回去,被自家汉子一把抢过去,狠狠往君颐头上扔:“呸!他们碰过的东西脏!冯府的座上宾又怎样?等边关被胡人破了,照样条是丧家犬!”
“没了烨家军,胡人连破三城,烨王都是被你们这种人陷害死的!就该遭天打雷劈!”
郑澜强忍着不向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发难,拉着君颐躲过不断飞过来的东西,将看似镇定实则摇摇欲坠的人拉上马,卸掉板车。
马儿嘶鸣着冲出重重包围,向山上奔去。
凛冽的风刮在脸上,吹得人睁不开眼,凉气入肺,冻得人彻骨寒。
郑澜紧紧了手臂,低头看看胸前不言不语的人。
“君颐,”郑澜开口,怀里的人抖了抖,“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
君颐不出声,指甲深陷进掌心。
“我很希望你向我坦白一切,”郑澜沉稳的声音透过相连的胸腔传来,“但是,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过问。”
“万人所指,也会护你周全。”
“毕竟,你是我的妻。”
一直沉默的君颐倏地就红了眼眶,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却没发出一个音节。
毕竟,我是你的妻……
如果我不是呢……
心口被戳了个洞,堪堪没底的勇气一下子就泄了个一干二净。
“……我不会害你的。”君颐哑哑地说。
“嗯。”郑澜眼神暗了暗,满脸Yin翳地抱着人疾驰……
第十章 今晚别出去好不好,怎么着都行
回到家后,君颐还是一副打击过度的模样,坐在院子里发呆,脑海中回放着方才难堪的一幕幕。郑澜见君颐想一个人静静,便没再去打扰。
君颐坐了很久,直到腿脚发麻,冷得快没了知觉,才慢慢踱步到仓库里,手里胡乱地挑挑拣拣,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药堆掀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是一颗荔枝大小的东西,晶莹剔透,透着些灵气,在干燥严寒的冬日里还透着勃勃生机。
君颐捏着盒子,良久,犹豫着将“荔枝”吃下肚,摸摸胃,又摸摸肚子,觉得没有什么感觉,皱眉将盒子里里外外打量了遍。
回到屋里时,郑澜正在窗前读书,光亮被挡住,抬头见到神色恢复正常的君颐,没有提方才的事情,只是放下书问:“中午想吃什么?”
“你呢,想吃什么?”君颐反问。
郑澜淡淡笑着:“随便吃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