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金世陵在重庆受过大空袭的考验,此刻就下意识的双手抱头趴了下来,而与此同时,一个听差推门跑了出来,险些把金世陵给踩了一脚。
“哎哟……”那听差筛糠似的浑身乱抖:“你你你……”
金世陵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爬起来问道:“你怎么了?哈先生在吗?”
那听差手指院内:“他他他……”
金世陵以为哈丹巴特尔在院内,便侧身绕过听差,穿门进院。
何家这大院十分宽阔,两边是大草坪,中间一条道路直通楼下长廊。金世陵向前走了两步,忽有两个老妈子哭嚎着迎面奔来,一溜烟的就冲出院门跑到马路上去了。
金世陵有点摸不清头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就见何宝廷提着一支冲锋枪从楼里大踏步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帮卫士,有叫他司令的,有叫他将军的,乱哄哄的一起劝他不要开枪。而那何宝廷根本没看到金世陵,也不听人言,只是走到楼前,仰头对着楼顶天台高声喊道:“李世尧!你给我下来!”
天台上并无人影,只传来一个应答的声音:“我才不下去呢!你当老子是大傻×吗?”
何宝廷举枪向天台处扫了一梭子子弹:“你妈的!你敢做不敢当!半夜里有本事放走哈喇嘛,现在缩到楼顶上装他妈的乌gui王八蛋!”喊到这里他仿佛是气息不够,那嗓音都变了调子:“你把哈喇嘛给我弄回来!”
天台之上又传来回应:“秃——大师是要去修行的,你拦着不让人走,那不是作孽吗?我可是为了你好!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何宝廷再要向上射击,却发现子弹已经耗尽,便把枪狠狠的掼在地上,随即继续吼道:“李世尧!混账!老子宰了你!你气死我了!”说到这里他灵机一动,昂首指着上方喊道:“你不下来是不是?好,那老子现在就点火烧房,我看你下不下来!你个狗养的老王八蛋!”
金世陵在后面听见了,心中大惊,不由自主的就出言阻拦道:“那房子……是我的。”
何宝廷觅声回头望去,见是金世陵,也没惊奇,只怒道:“老子烧了房,赔你钱就是了!兔崽子滚蛋!”
金世陵后退了两步,做滚蛋状,其实没真走,只是站到了院门外,继续留心战况。
再说院内,何宝廷张罗着要烧房,且支使卫士去找汽油。而躲在天台上的李世尧听了,就扯着大嗓门答道:“你烧房算什么本事!你烧房就能真把老子烧死了?老子烧死了你能落着什么好处?有本事你别动枪,咱俩下去开谈判!咱们就好好说说这事儿,看看到底是你对还是我对!”
何宝廷气喘吁吁的答道:“谈就谈,你滚下来!”
金世陵站在院外,问那个筛糠的听差:“你家里这是怎么了?哈先生呢?”
听差受了大惊吓,此刻刚刚缓过了一口气:“哈先生夜里走啦!何将军不让他走,结果这个李师长呢,不但放走了哈先生,还把何将军给铐了半夜,等哈先生走的远远的了,才把何将军给放了开。何将军这就气疯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枪,追着李师长满楼里打,幸亏李师长身手好,一溜烟上了天台——对了,金先生,你来有什么事啊?”
金世陵愣了愣:“哈先生走了,那你们家现在是谁管事啊?”
那听差答道:“哈先生走了,以后就得是我们将军管事了——再没别人了啊!”
金世陵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那……那我改天再来吧!我说小老弟,你们何将军要是真烧房了,你可得第一时间给消防队打电话!”
听差连连点头:“哎,知道了。”
李世尧在天台上滚了一身灰尘,所以下来之后就先浑身拍灰,然后才走入一间小客厅内。因见何宝廷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他便出言笑问道:“你身上没藏枪吧?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你可不能跟我玩儿Yin的。”
何宝廷方才在楼内来回狂奔追击李世尧,后来又到院内对着天台吼叫许久,此刻真是累的气息奄奄,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镇定模样,其实只剩下了喘气的力量。
李世尧斥退房内卫士,紧接着走到沙发前,心中高度警戒,脸上却是笑嘻嘻的:“真没带枪?我得搜搜身!要不然一言不和,你再掏枪把我崩了!”说着他蹲下来,一只手从对方的腰间一直向下滑到屁股,又从屁股往双腿之间游走。
何宝廷奋力打开他的手:“我叫人进来了!”
李世尧嗤笑了一声,也瞧出何宝廷是折腾的狠了,现在就剩下了个死鸭子嘴硬,便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哎,宝贝儿,咱俩谈谈吧。”他边说边起身坐在了何宝廷身边,不动声色的继续动手动脚:“我说,你这人有点太自私。人家哈大师是个出家人,出家人一辈子就讲个修行;你可好,非得留着人家给你当管家,你这不是要毁了哈大师吗?你要是觉着他那人好,喜欢他,那就得让他好上加好;不能为了自己,去挡人家的路。你想啊,这哈大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