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崎换了件衣服,去前厅会客室。
如果不是不知道哪来的人杀了相川雄,他现在应该抱着那副情欲中的柔软胴体眯一会儿,哄着他说些话……而不是在佣人走之后在自己家里还要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的佣人都被他通身的低气压吓住了,到了门口,黑泽崎控制了下表情,走了进去。
会客室里已经有两个警察在那儿了,为首的是一个很俊逸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胳膊上别着区徽。旁边跟着一个小警员。
男人本来站着在欣赏墙壁上挂的字画,此时闻声转过来,抬起掌心。赫然是本警官证,上面有联合政府闪闪发亮的徽记。
“我叫陈宗霖——中心区域警署警长,叫我Charlie就行。”
“这是您的经纪人给出的要求,在家里接受闻讯,而不是在警察局统一进行。”把证件收起来,陈宗霖平视他,公事公办地说,“打扰了。”
嘴上说着谦辞,但他态度相当不卑不亢。
黑泽崎和他对视了半晌,再瞥了眼他胸口的铭牌,上面是一串名字。
Charlie ChanChungLam
他率先移开眼神,走过去在沙发前随意地坐下,“问吧。”
他没有要求律师或者公关在场。
是大方的姿态?还是真的太过于高傲,觉得能打发应付,所以不在乎?
陈宗霖敏锐地原地观察了一会儿黑泽崎,抬手制止了佣人上前的姿势,坐到他对面,干脆利落地直接开始。
“那我就直接问了,黑泽——你当时怎么知道相川死了的?”
“有人把我叫醒说的。”
“谁?”
“凯文。”
“风俗店的员工。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没什么印象。”
“对那个xue奴,全孝贞,”陈宗霖说,“你有什么印象?”
“……”黑泽崎说,“非常柔弱。”
“你到顶层房间歇息是什么时候?”
黑泽崎的语气很冷淡:“我刷房卡人工智能难道没有记录吗?”
他们对视着。黑泽崎眯起眼:“……大概十一点钟,我当时喝醉了,具体不记得。”
“那之后,你为什么让凯文出去了?”
看来他们已经问讯过凯文了。
“……”黑泽崎的下颌紧绷,陈宗霖看到他英俊而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划过了一丝微妙,“我没有让他服务,让他出去睡了。”
“为什么?”
黑泽崎显得相当冷漠,“我不喜欢别人躺在我的床上。”
陈宗霖快速地说一句他下一秒就后悔的话,“你让他穿了什么?”
一瞬间,气氛有些凝固。旁边那个小警员飞快地看了一眼陈宗霖,又迅速低下头。
一丝不悦出现在黑泽崎眉间,“这就是我的私事了,陈警官。”
陈宗霖看了他一会儿,在平板屏幕上勾了一道,然后继续问。
“您觉得他有可能有时间杀死一个一百零三千克重的男人吗?”
黑泽崎感觉荒谬,那个脸都记不太清的男ji卑微的表情在他眼前一晃而过。
“不清楚。我之前不认识他。”
陈宗霖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关于相川雄,他怎么会和您在一起?”
“什么意思?”
“我是说,”陈宗霖注视着他墨蓝色的好看眼睛,“实话实说,他只是一个政府部门的小职员,应该够不上参与黑泽公子和诸位富家子弟的酒局吧?”
黑泽崎双手交叉,嗤笑道:“他是当时在座一个人带来的——”
“而我只是赴朋友之约罢了。这一切和我没有关系。”
陈宗霖看着他。
“我就长话短说了,黑泽公子。”
他把屏幕关掉,双手交叉,端正的脸微绷,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
“相川雄的死状非常惨烈。他的肚皮正中心有个圆洞状切口,直径3cm,从这个切口,他被开膛破肚,肠rou被切得极细......所有的内脏都和血rou脂肪搅拌在一起,几乎像大杂烩一样。他的脖颈被多此一举地拧断了。”
旁边那个小警员开始盯着他看,但陈宗霖置之不理。警察局的规矩早就形同虚设,到处都是腐败,交易……死亡在这座巨大钢铁森林般的城市里每天都会发生,如果不是这次的死者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小官员,那些斗殴吸毒引发的普通死亡事件,或者死了几个流浪汉,他的那些同事根本就懒得受理。
而他对这种大资产阶级的傲慢已经受够了。
用这种煽动而主观甚至有些恐吓的口吻,只是为了唤起眼前这位耀眼而冷漠的豪门公子更多的情绪。至于能不能引发对面的倾诉欲?去他的。
“这只能是武器或者义肢干的。事实上,我们认为这是个雇佣杀手,土地分管社的副社长昂克·金前段时间在家中被人谋害去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