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那天,舒柠在隔壁珞州市有一个历时两天的通告。她粗略的算了算,同程渡恋爱之后,撇去春晚和跨年这类需要直播的演出,自己已经连续几年没有在节日露过面了。
探过程渡的口风,他当即很懂事的表示自己可以一个人留守在家。“没关系的,你工作重要,我其实没有那么粘人的。”
为了让舒柠放心飞,程渡还顺手画了一张思维导图,清晰且直观地出示了他独自一人的情人节安排。程渡兀自将行程排得很满,似乎没有舒柠陪他,他也一样乐得自在。
二月十四号清晨,舒柠随着团队众人离开了江城。程渡亲自把她送上车,并目送车尾灯消失。外人面前,程渡没有表现得过于留恋,只是眼睛一直挂在舒柠身上,攒着朦朦不清的水汽,多看一眼都叫人于心不忍。
没人比舒柠更清楚程渡有多重视那些大大小小的节日,尤其是二月中旬和八月的两个中外情人节。
何淼淼旁观了两人的“短暂分别”,她和魏擎吵架了,见不得舒柠和程渡那么腻歪,很不客气地翻了翻白眼:“就一个情人节而已,有必要吗,除了清明节,哪个节日不够你们过的?”
舒柠没好意思说的是,即使是清明节,程渡也要粘着舒柠一起去墓园扫墓。对于魏家那些已故长辈的墓位,程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到后来他甚至会领着舒柠一家抄近路。
他最喜欢上香的环节,必定会把三炷香挨着舒柠的落香点插下,跟着舒柠一道对墓碑喊:nainai,我们来看你了。
这种莫名其妙的参与,被程渡一本正经的称之为仪式感。
舒柠是一个不一定会近朱者赤,但一定会近墨者黑的人。她学着程渡那些稀奇古怪的行为,逐渐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模式。
每当新学期伊始,舒柠都是第一个翻开程渡专业课本的人,她会随机挑上几面涂画写字。
有时候画的是星星、史迪仔、小猪之类的涂鸦。
有时候只是顺手写下一句:[不许走神!],又或者是:[程渡,晚上吃什么呢?]
若是程渡在某天翻到其中一页,发现舒柠留下的那些小踪迹。他会很开心地拍照回传,分享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这是舒柠和程渡之间的低成本寻宝游戏。
抵达拍摄录影棚后,程渡的电话立马打了进来。两人一旦异地,程渡会迅速化身成舒柠手机里的电子宠物,哒哒哒的响个不停。直到舒柠发出“我开工了”这四个字,他才会慢慢适当安静下来。
邱邱朝舒柠打了一个手势,像往常一样,舒柠知道时间到了。她正准备告知微信里活跃的程渡,自己得好一阵不能及时回复时,程渡突然发来一句话:
[刚刚不小心割到手了。]
舒柠眼睫一跳,立即回过去:[怎么了?]
[a4纸划了一下,没事]
[疼吗?]
程渡那边顿了顿,随后回道:[有一点]
两人最后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有一点”这三个字上,舒柠来不及细想,专心投入工作。拍摄顺利进行中,她旁边站的恰好是之前合作过的齐裕,主持人齐哥齐哥的喊,听在舒柠耳里,总是会不经意地将“哥”自动在脑海里校正为“割”字。
割,程渡割到手了。
活动结束,舒柠立即从邱邱那拿回手机。纵使她不能即时回应,程渡依旧断断续续的给舒柠汇报着没有她的一天:上午去了一趟工作室;中午吃了什么口味的泡面;下午约了朋友出门打篮球;晚上打算吃另一种口味的泡面。
他没再多说手受伤的事,一切如常。
[吃吃吃,就知道吃泡面!]舒柠没好气地在键盘上打了这么一句。
微信另一头的程渡并未秒回,舒柠猜测他要么在忙,要么是睡着了。两人之间已催生出牢不可破的信任与默契,舒柠从不担心或者忧虑程渡的延迟,她清楚他一直都在。
珞州和江城仅有一小时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按照司机老傅的技术来看,压缩在一小时内也未尝不可。舒柠当即拍板决定回一趟江城,何淼淼很是无语,在她看来,等程渡被抬进医院再担心也不迟,划伤手根本就是毛毛雨。
“程渡退役这么久,早就不靠手吃饭了,除非医院广播里喊‘程渡的家属请速到抢救室来’,不然你没必要淡Cao心。”
舒柠太了解程渡,她严肃地摇摇头,“程渡说有一点疼,那一定是很疼的,他这个人很多事都闷着,有十分也只说三分。”
她可以打包票肯定,如果自己在拍摄过程中受一丁点伤,程渡绝对会扔下手里的所有事往她身边赶。
每个人相爱的方式不一样,表达爱意的方式也不同,她只想顺从内心的声音。
何淼淼嘲笑舒柠被恋爱脑传染,不过舒柠不这么认为,“我们又没有伤害任何人,谈恋爱不爱对方的话,那我干嘛要谈恋爱?他手受伤了我当然要回去看看。”
于是何淼淼换了套说法,“对对对,你们是双向奔赴,是我用词太粗鲁。”她刚说完,手机便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