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夜里,温年就开始发热,那张久病苍白的脸酡红着,无意间透着一种花开荼蘼的魅,但你不能把他想象成那种娇软无力任人采撷的娇花,只要一看到他的眼睛,本能的就知道他是一朵霸王花。
哪怕正在发烧,思绪断断续续的不太明晰,他清冷淡漠的眼睛盈着水雾,眼里的情绪还是冰冷清醒的,流露出娇花不该有的Jing明和谋算。
手搭在额头,企图用手给额头降温,只是很快就又不满起来,他整个人都在发烫。
“啧,弱鸡。”因为发烧感冒发燥沙哑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批判着自己,语气里的不满都快装满整个房间了。
门外细微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很快响动就消失了,温年歪着头看向门口的方向,露出大灰狼诱捕小白兔一般的笑,轻轻的一挥手,放在床头的水杯就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破碎声。
紧接着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开门的动作很激烈,推开门的人一脸的焦急,“你没事吧。”
这个人实在是太娇弱了,今天又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无论在做什么心里都在担心,还在想,他会喜欢屋子里的花吗。
刚一进门,秦轲就发现了温年脸上不同寻常的红,还有他眼里的迷蒙无助,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沙哑的道歉声,“抱歉,我打扰到你了。”
几乎是闪现到温年床边的,块头不小的少年不敢坐在温年的床上,又知道温年不喜欢仰视着看人,只能可怜巴巴的像只大狗狗那样蹲在床边,伸手小心的去碰温年的额头。
手悬在空中几秒,在察觉到温年没有避开的意思才放心的将手落在温年的额头上,温年的额头很烫,“你生病了。”
温年侧着头看着秦轲,瞧见秦轲的担心焦急,心情还算不错。
殊不知,这一眼看进了秦轲的心里,温年发热生病时隔雾看花的眼睛,雾蒙蒙的,给人一种温驯乖巧的感觉。他看着自己,自己又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依恋,他在依恋着我,我是他的依靠。
这样的想法对于秦轲而言是极其让他满足的,被需要的感觉使得他的保护欲成就感空前的膨胀。他的父亲是被人需要的英雄,现在他也被人需要了,就很满足。
少年眼里的光彩温年看得分明,主动又添了一把柴,像是小动物那样用额头蹭着秦轲的掌心,嘴里低哑的发出舒爽的喟叹,低低哑哑,却格外动人心弦。
秦轲耳朵红了,发烧的温年有种莫名的诱人,“我去楼下找药。”
眼尾浓红的丹凤眼,眼里弥漫着水雾,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盯着一个人,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他眼里的这个人了,不吵不闹,乖乖巧巧,让人恨不得把他供在心尖儿上。
“嗯。”似乎反应有点慢,盯了秦轲好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声,语调含糊,带着一点点甜糖的粘牙感。
秦轲遭不住了,他的心简直要跳出来了,紧张的握紧那只放在过温年额头上的手,手心顷刻间便出现了细汗。
他跑的飞快,脚步声又急又重,随着下楼,脚步声越来越小。
少年刚走开,发烧生病黏人软糯的温年便又变回了霸王花,默默的在脑海里计算着时间,眉心又忍不住皱了皱,要加快进度了。
听到脚步声,霸王花又重新变回了娇花,温年变脸的速度不亚于川剧变脸。
秦轲气喘吁吁,脸上带着几分愧疚,“我没有找到退烧药,家里只有针剂,可能打针会有点痛。”
事实上退烧药的效果远不如针剂来得快,无论是秦轲还是秦钊都习惯了见效更快的针剂了,所以家里并没有准备退烧药。
温年太娇了,又像是怕痛的人,秦轲很担心温年不接受打针,但又没办法,星网购物最快也要半个小时后才能把退烧药送到,担心温年等太久更难受了。
就在秦轲心里愧疚的时候,温年从被子里探出了手,很削瘦的一只手,白的能清晰的看见上面交织的青色血管,又带着竹的淡雅干净。
对比起来,秦轲都有些自惭形秽,他的手总感觉粗糙得很。手心的茧会不会磨痛温年的皮肤啊。
“给你,我不怕痛。”看见温年的脸,秦轲完全不相信温年的话,真的有一种被安慰的感觉。
“我会轻一点,很快的,闭上眼睛,不要看。”小心翼翼的捧着温年的手,总觉得针戳进他的身体是一种残忍。
疼惜啊,很好的一种情绪,我喜欢,“我相信你。”
对着秦轲笑的很温和,听话的闭上眼睛,自带一种乖顺的感觉,浓密的睫毛颤啊颤,让人心都快化了。
退烧药注入的很快,秦轲却总有一种太慢了的感觉,特别是察觉到温年的手有些发颤,他心里更是生出了不忍的情绪。
明明自己给自己注射的时候,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不痛不痒的,但落到温年身上,秦轲却觉得难受的要命。
抽出针管的时候,秦轲如释重负,但温年的手背还是开始青紫了,就连那一个小小的针眼都清晰可见。
小小的针眼慢慢的沁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