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璟睡得迷糊中侧翻了个身,将雪白的手臂搭在林艳青身上。艳青本来也是侧躺着,有分量压在身上,更不敢轻举妄动。
他方才睡足一觉,醒来时浑身舒坦。眼望过去,见香已燃尽,便收回了目光,停在江月璟脸上。
艳青夜晚视力亦佳,能看见江月璟双眸紧闭的面容。陷入沉睡的他微张着口呼吸缓慢,平日里收拾妥帖的乌发此刻没有束缚,有些随意散落在床上,柔滑蜿蜒;有些则贴着他身体曲线垂落。还有几根绕在他手上,更衬出肤色莹白细腻。
一股幽香从他身上散发,艳青一瞬间以为是固原香,然而方才这香已经燃尽,断不可能是了,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原因。
是师尊身上的香气。之前未曾注意到,大概是没有过如此近距离,练剑时候心神不宁,也是忽略他身上香气的原因。
不过这般距离,气味幽静,一缕缕钻入鼻腔,十分好闻。
他无事可做,只偷摸看着江月璟。方才一直看着,这会儿心里有种心虚感上涌。眼神是完全私心,他认为这是某种亵渎。这次并不敢细看,怕被别人知晓。
其实这种想法是十分荒诞的,不过这时候自己又很认可这般说辞,并不做反驳。他心里也明白,这是不对的,自己知道这点,也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因此不敢再看,垂着眸,睫毛颤动不停,暴露他内心并不平静。
闭着眼睛是一片纯粹,不掺杂质的黑。他本来怕自己略动一动会打扰师尊,于是刻意僵着身子一动不动,这么一会已经习惯,也就稍微放松了些,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渐渐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江月璟醒来。他收回搭在艳青身上放了一夜的手臂,见到林艳青已经醒来,就让他接着睡会。
“师尊已经醒来,徒儿就没有接着睡的道理。”林艳青坐起身回复他。
江月璟知道艳青在师徒规律上面格外注重,便不再相劝。
待到二人整理完毕,出门时天已经大亮。晴空万里无云,除却温度十分寒冷之外,是一个好天气。
江月璟问林艳青是否感觉舒服一些,艳青点了点头。江月璟觉得点香颇有成效,让他多在自己这儿睡。艳青闻言张了张口想回绝,不过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去,只吐出一句“那徒儿就多有叨扰了”。
“叨扰什么,你是我徒儿,照顾你是应该的。”他笑了笑,抚上艳青的脸。
艳青垂着睫毛抿唇是乖巧无比的样子。江月璟不疑有他,就带着徒儿接着去练剑了。
日子平淡如水,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就到了春节。琼华门是修仙门派,但与其他不同的是,还是保留了过春节的传统,这个时候路欣也会换掉以往板着一张脸的面容,换上自认为温和的神情。
不过很多弟子私底下说这样看着更恐怖,像皮笑rou不笑。江月璟无意之间听见,自然觉得好笑。与路欣和茶时聊天,状似无意地谈及此事。
只见路欣闻言,重重将茶盏一放。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哼音,脸色不虞道“有这么说掌门的吗?这群小崽子,愈发不像话!”
江月璟听了,含笑喝了一口茶,将茶杯缓缓放到桌上“我看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自然那些弟子们知道师兄你的良苦用心,可是太过严厉反而会适得其反,就比如现在。”
他抬眸看见路欣已然回到了座位上,心知他将自己方才所说听了进去。端起茶杯又喝一口润润,这才接着补充“能进琼华门自然非等闲之辈,师兄是好意,然而这般严厉未免事件好事。师弟劝师兄多相信他们一些吧,别太绷着他们。师尊不是常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这才下来多久,师兄难道浑然忘却了?”
江月璟嗓音如潺潺流水,不急不燥地说出了这一番话。路欣心中对此心服口服,然脸上还是一副一副不太高兴模样,可再仔细看,嘴角已然有些上扬。
“师弟说这一番话,到底心疼那群小崽子了,也不心疼你这个劳心费力的师兄。”
江月璟辨他语气,就知路欣火气已消了大半,料想对自己方才说的心中已经认可,这话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他自然是乐意附和,于是道“师弟如何不心疼师兄,在天界待着多舒服啊,这还不是怕师兄管理门派辛苦又无聊,故而来琼华门,如何,这算是心疼师兄了吧。”
路欣知道他这番说辞不过是哄自己,不过也的的确确因此心情松快了不少,无奈地摇着头,手指来回晃动指着江月璟“你呀…你呀…该说你什么好?”
江月璟就笑着说“这是实话,师兄怎可不信?”
“我不信?”他无奈“我如何不信你呢?说罢,又有什么事?”
路欣自然知道江月璟脾气,他从小就不常夸人,除非有事相求,宗门上下极宠这个小师弟,历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就连路欣也不例外。
江月璟朝路欣浅浅一笑,承认道“果然瞒不过师兄你。”顿了一顿,这才补充“春节之后便是灯节,想着下山去游玩一趟。”
路欣心中起疑——这要求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