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肖答不上来,毕竟任务要求自己要隐瞒真实身份。
“我……我是他……”完犊子了,她真是没救了,临场反应像个智障,完全编不出来啊!
“行了,不用编了。”林楷看她那心虚样就明白了,他妈的确是在糊弄他。
什么“爸爸朋友的女儿”,要真是这种关系,她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他迟早要搞清楚这里头的猫腻。
两人离得挺近,他能看清她发尾要掉不掉的水珠,透白的脸上带着难堪的绯红,呼吸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女的看起来不太聪明啊,被他欺负了居然都不知道反抗,明明已经气得不行了,还是怂哒哒的一句硬气话都不敢说。
怂货,没劲。
“跟我走吧。”他打了个响指,转身就走,也不看她跟没跟上。
艹,臭弟弟,你不会以为自己很酷吧?
李元肖手忙脚乱地扶起倒在地上的箱子,挥舞着拳头在虚空中给了他几下。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搞点小动作自我安慰了。
等着吧,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李域和林婉都不在家,一个去公司上班,一个在美容院保养,吩咐林楷在家迎接这个所谓的姐姐。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没受过物质上的亏待,身后的“姐姐”在他眼里就是格格不入的异类。
听着身后传来的吱嘎噪音,他皱了皱眉:哪有人会带着一身破烂行头出门,到底是有多穷啊。
这房子的确宽敞,穿过一段鹅卵石小路又要上台阶,李元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拽着箱子哐哐哐地从台阶上辗过,完全不考虑减轻损耗。她决定了,用完这回就换个新箱子,买贵的!
意外就在一瞬间,她没想到这老伙计这么不给面子,台阶还没上完,它先崩溃了。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箱子某个部位恰巧撞上石阶,脆弱的拉链起了连锁反应,瞬间裂开,她那些挤了又挤、压了又压才勉强装妥的家当争先恐后地弹了出来,狼狈地铺了一路。
她望望天、再望望地,不敢相信自己能这么倒霉。
林楷循声转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粉红色的正在震动的俏皮小跳蛋,巨大的冲击让它先在地上蹦了几蹦,或许是恰巧触到了开关,这颗不服输的小东西以为自己又该工作了,于是不害臊地颤个不停。
“……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嗡嗡”
这小东西挺懂事,还知道自己换挡呢。
李元肖一张脸已经彻底臊红了。她支支吾吾地想解释,一只脚掩耳盗铃地狠狠踩住跳蛋,奢望能把它一脚踩碎。
没想到啊,她脚底都被震麻了,跳蛋还是毫发无损。
……场面更尴尬了。
“多哥,救命!”她在脑子里疯狂求救,“能不能让时光倒流啊啊啊啊!?”
“……你还是面对现实吧。”多哥哀哀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啊。”
李元肖臊得抬不起头。
她简直不敢去想林楷看她的眼神。
“……别藏了。”林楷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干涩,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飘忽道:“质量还挺好。”
他已经十六岁了,该懂的都懂,要说不认识这玩意儿也太假了。
李元肖大脑一片空白,听了他的话,下意识道:“是挺好用。”
说完自己都愣住了,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已经忍笑忍得快不行了。
林楷看她都快尴尬得原地去世了,赶紧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笑意,故作平静道:“还不快点捡起来关掉,等着我给你捡吗?”
他主动捉弄人家的时候没有任何负罪感,甚至还要居高临下地装酷。现在被动见证了她的窘境,却微妙地有点同情她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对女生的私密事天然敏感,却完全没有能力游刃有余地化解某些尴尬。但是这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像一个没素质的屌丝一样取笑人家,这种事要是笑出来实在挺没品的。
嗡嗡声此起彼伏,动力强劲,丝毫没有要停歇的征兆。
李元肖内心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默默收回脚,弯腰捡起了那颗让她丢脸的小东西。
像往常无数次一样,她熟练地按住按钮关机。只不过以前关机只因为上一秒自己已经被它伺候得爽飘了,她会细致地为它洗个澡以待下次继续快乐。这一次关机她只想把它有多远扔多远。
震动声终于停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丧气地握着跳蛋,垂头看着撒了一地的家当:用了好几年的保温杯、拼多多一元秒杀的小台灯、还剩小半瓶的大宝、皱皱巴巴的廉价衣服、起球的袜子……
这些是她落魄生活的见证。
她穷惯了,这里每一样都是曾经她Jing打细算为自己添置的,她舍不得丢下任何东西,所以收拾行李的时候才会把箱子挤了又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