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乖,夜场的经理趴在我身上用力的时候这么夸我,被绑进来的姑娘有很多,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反抗的。
经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听说他十年前被骗来夜场,因为做人圆滑,就顺理成章地坐上管理的位置,把自己曾经受过的苦,一遍遍施加在别人身上。
他总是吹嘘自己年轻时候肤白貌美,算上半个小鲜rou。可我看着他那油腻饱满的脸,想象不到他的风光容貌。
我双指插入他的黑发中,迎合他的动作笑着对他说,你们本来就不应该绑着我来的。
看来是他们绑错了,再来一次,得八抬大轿迎你进来。
那是你娶我,还是他们娶我?
他哈哈大笑,抽动的速度加快了,紧紧得搂住我的腰肢,射在了Yin道内。
我和他说好,以后每一天晚上,我只接客一次。如果我不开心,那一天我都不要和任何人上床。他把这当做奖励允诺给我。
我第一次离开夜场,是一个月后。医院打来电话,说我妈妈想见我。
我才知道,那个女人终于快死了。
躺在病床上的她干萎得像已经死过一次。
我妈很早就开始做夜场的工作。两年前有段时间夜场来了一个有性病的客人。人长得丑花钱却很大方,而且专挑最漂亮的小姐。那时候好几个小姐不肯跟他玩,我妈肯。
一个晚上,我妈一个人赚了四个小姐份额的钱。我妈说如果当初她知道那个人是有病的,一定会向他多要四份额的钱,而且一定逼他戴套。
我妈得病后接不了客,就到处拐小姑娘骗进夜场。
许多外省来打工的姑娘缺钱,又不容易找到工作,你随便说一个钱数她们就睁着大眼睛巴巴的跟你走了,只要扣了她们的证件,没人敢逃。我妈像炫耀她的经验一样和我滔滔不绝许多话。
最后,她哭了起来。
前几天我见过你叔祖父了,他说你爸这几年日子过得滋润,离婚的第二年又结婚,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他凭什么这么幸福啊!
我妈说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即使她最后死的时候烂成了腐泥,也要让我爸沾上腥气。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妈让我帮她打听我爸现在到底在哪,为什么谁都知道他的事儿,只有她被瞒到最后一个呢?
这个女人哭着拉着我的手,这辈子唯一一次低下头对我说话,你就当是遂了我的愿吧,你爸毁了我们两个人,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好过!
毁了我的人不是我爸,是妈妈你啊。可她不懂吗?她只是不愿意承认。
最后,我还是从叔祖父那要到地址。我把写了地址的餐巾纸交到妈妈手里,她带着她所有的积蓄,像当年父亲逃离我们时一样,奔向父亲逃离的方向。
我妈终究还是没有再见到我爸。
她死在火车开往我爸现居城市的路上。警察给我送遗物的时候,那张餐巾纸就在包里,而我亲眼看见我妈装进手提包里的那两万多块钱现金,一毛也没有了。
而我只惊讶与她的包里还装了一张老照片,我,她,还有我爸。那时候,家还是家,人也还是人。妈妈笑得很灿烂,爸爸的脸上也全是幸福的荣光,而我,无知地像个傻子。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从那张照片上消失,从他们的人生中撤离,他们会不会就那样幸福的生活下去了?
如果我没有出生的话,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