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的驸马进入皇城都要走国王大道,寓意名正言顺,前路坦荡。谢星洲这里更是不同,谢星洲是储君,是教廷和皇宫共同承认的皇位继承人,只要谢星洲继位,韩郁便是法定的国王,君权神授,天命所归,谁都不能亵渎,必须要走整个帝国最为光明的坦途。
韩郁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陌生的人,他们挤在一起,所有相似的脸孔纷纷仰起来看向他,他们笑着闹着互相推搡着,无声的沉沦在这世间。
这喧闹的场面令韩郁生厌,他心中莫名感到惴惴不安,在脸上却叫任何人看出不妥,只是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接受沿途人民的祝福,朝着皇城走去。
很快到了皇城门前,马车慢慢悠悠的走上红毯,红毯四周,是皇城的卫队荷枪实弹站在一边守卫,高大的白色骏马马蹄踏入皇城大门的一瞬间,皇家卫队纷纷对着马车敬礼,9声恢弘的礼炮声在皇城的上空响起,响彻整个帝国南方。
整个皇城瞬间沸腾了起来!
韩郁仿佛瞬间闭上眼睛——他嫁给了权力,至于为了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为什么,甚至包括他那已经快要从他的生命里湮灭的仆从。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殊荣,对韩郁来说,却是今生绝对的耻辱。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谢星洲一身珠光宝气的婚服,手上捧着鲜红的玫瑰花,站在了红毯的那一头,站在帝都雄伟的宫殿中,她的身后便是金光闪闪的国王宝座。
楚耀高高的抬起头来,今日是他们楚家的大日子,上一次,是楚熙把他的姐姐加入了皇宫,今日,他楚耀将作为家长,把楚家的幺儿韩郁送入皇宫,从此,他的幺弟将会带着楚家站在帝国权力的巅峰。
楚耀抓着韩郁的右手,遵照礼节,高高举起,带着幺弟朝走到作为储君的长公主面前。
然后屈膝跪下,“楚家家主,韩郁,祈求圣主下嫁。”
谢星洲微微一笑,摘下捧花中的一朵玫瑰,别在韩郁胸前,“应允。”
即刻有仆从把红色绣上了帝国鹰头国徽的披风披在韩郁身上,年老的教皇走到韩郁面前,把权杖放在他的手上,表示教廷的认可。
庄严的歌声在整个大厅里响起,百花从头顶降落,韩郁把权杖交给楚耀,转过身,搂过谢星洲的腰身,按照习俗,轻轻地触碰新娘的嘴唇,谢星洲闭上眼睛,男人的嘴唇却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谢谢你,韩郁,谢谢你同我结婚。”
谢星洲在歌声和掌声中对他道谢,脸颊微微倾斜,枕在男人的肩膀上,韩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在谢星洲的耳边响起,“跳舞吧,星洲,我们要跳第一支舞”。
谢星洲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打起Jing神来,她保持着最为灿烂的微笑,和韩郁一起跳第一支帝国舞,她的视线扫过所有人,这些帝国的古老贵族们,他们环绕在四周,衣香鬓影 ,手上端着酒杯,舒适悠然,她看见那对暴行视而不见的王后母亲,看见摔了杯子,红着眼睛狠狠等着他们的谢玄明,还看见了正抱着侍女在一边调笑的国王父亲,这个腐烂的帝国,此时此刻却是一片歌舞盛世,他们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蛆虫 ,残留在这颓败的躯壳里,蚕食最后剩下的一点点腐烂的糕点。
我要你们为我的婚姻陪葬,为我不幸的少年时光陪葬。
谢星洲愉快的想,你们永远不知道,你们以为在温室下生长的这一朵旷世玫瑰,他到底有多么歹毒,他会把尖锐的刺,刺向你们所有人。
你们笑吧,尽情地笑吧,尽情地笑吧……走在通往地狱的路上,我们结伴而行,总归,绝不能是我一个人……
分封驸马的诏书在皇宫地婚礼宴会开始的一瞬间便送到了楚家的庄园,庄园上下顿时载歌载舞的庆祝起来,无论是庄园的奴隶还是分家的人都会聚在一起,共同享用丰盛的晚餐。
韩宴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没有看见温亭之,他心想着男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样自己还能少费些口舌。
他走到卧室里,刚推开门,昏暗中,一个人影便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韩宴的双腿,卑微的祈求,“家主,我,我不想离开,您不要赶我走……”
韩宴冷笑一声,“你就是靠这个勾引男人的?还真是挺下贱的,我都要动心了呢,温亭之。”
听声音竟然不是韩郁,温亭之仰起泪shi的脸颊,手上却没有松开,“三少爷,您可不可以让主人不要赶我走,我……”温亭之低下头,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主人,我不能离开他,离开他,我一定会死掉的!离开他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求求您,您劝一下主人好不好?求求您……”
温亭之捂着脑袋,脑袋里越想越乱,乱的几乎要爆炸,怎么都走不出那个围城,逃不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哦。”
韩宴冷淡的应付一声,无所谓的抬起脚,踩着温亭之的肩膀,一脚把他踢开,“我哥现在已经和长公主结婚了,若是长公主顺利继位,他未来便是国王,他们的孩子便是储君,温亭之,我哥为什么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