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共事?就像两口子过日子,如果没有感情基础,怎么能趴到一个被窝儿里睡觉?我看,你庾省长对我,就是缺乏感情。”
不像话!贾组长听到这儿,嘴里不好说什么,只好使劲儿摇了摇头。
“不说别的,去年我出国访问美国。别的省的省长都到北京为自己的女省长送行了。你为什么不能到北京送我?让我很没面子嘛!还有,去年‘吃火锅’的事儿,你让我在北辽安排,我都安排得妥妥贴贴的了,你又临时决定在食堂里吃,你这是玩儿我吗?对我的工作,你怎么就这么不放在心上?你理解一个女人的心情吗?啊?”
玩儿我?吃火锅?贾组长拿起笔,觉得实在无法记录了。这么大的省级干部,竟纠缠这些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的琐碎事情上,真是无聊透了!
“吕省长,咱们能不能谈谈工作上的问题?这吃火锅的事儿,咱不说它,好不好?”
贾组长再次提醒了。
“怎么,谈心的事儿不让说;吃火锅的事儿不让说;你让我说啥呀?”
吕娴忘记了前面这个人是中央的考核组长,竟像是要撒泼的样子,“通过这两件事儿,就可以看出,你庾明分明是轻视我,你这一轻视,机关干部就瞧不起我。他们看见我,连个招呼都不打;汇报工作时,也是轻描淡写,敷衍了事。我一批评她们,她们就到你这儿拉长舌头告黑状。你说,你是不是她们、暗示她们疏远我,冷淡我?鼓励她们在背后投我的反对票?”
“吕娴,这些事儿,可都是原则问题。”
庾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得不反问一句,“这些事儿,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证据。可是我觉察得到。凭一个女人的敏感,我嗅到气味儿了。咱们这个政府大楼里,处处不欢迎我。人人都厌恶我……庾明,你不是要建设和谐社会吗?现在,我这个副省长心里就很不和谐。我郁闷啊!”
吕娴几乎是呼叫起来!
“吕嫌同志,请冷静。请注意态度。”
这一次,连龚歆也觉得看不下眼了,不得不善意地给予提醒,“贾组长也参加我们的会议哪!请……”
他本来想说“请保持形象”又觉得这句话有些重,不得不改口说:“请别太激动。有话好好说。”
庾明坐在那儿,心里气得直冒火,这哪儿是副省长,整个一泼妇!
恰好,此时,他的秘书举着手机走了进来,“省长,国务院电话。”
太好了!他腾一下子站立起来,借机走出了会场。
“庾明,你为什么要退场?你太不礼貌了!你应该听我把话说完!”
中娴看到庾明走出去,觉得自己受到了污辱似的,不依不绕地喊起来。
“吕娴,这是国务院领导的电话。难道我不能接吗?”
庾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
庾明说完,重重一摔门,走了出去。
“什么国务院领导?说不定是哪个小姘呢?”
吕娴让庾明抢白了一句,觉得很没面子,不得不用最恶毒的语言回击了一句。
可惜,这句话庾明没听到。要是听到了,这火药就点燃起来了。
“吕娴同志,这是民主生活会,大家可以交心,但不能搞人身攻击。”
贾组长不得不批评了她一句。心里想,我考核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没碰到这么无耻的女人。要是老部长在,这种女人早就被组织拿下了。
现代化的记录手段,不但有文字记录,还有录音、录象视频资料。几天之后,北省民主生活会的现场录象就公布到了中央某部领导研究干部的会议上。
“部长,你看,北省的政府班子,乱成了这个样子。那个庾明,控制不了局面啊!”
杜司长感慨了一声,“他呀,不适合当‘一把手’了!”
“可是,国务院的领导,对他的工作很欣赏。”
部长看着录像,摇摇头,“这个女副省长也太不像话了。她就是你建议提拔的那个吕娴吗?”
杜司长点点头。
“唉,你听听,一个女人,脏话连篇。太缺乏修养了!”
部长使劲儿地摇起了头。
“那是北方女子的性格。”
杜司长解释了一下,“也许,这个庾明逼她逼得太狠了,她不得不在民主生活会上发泄。”
半年前的那个飞雪夜,记忆犹新,瑞雪兆丰年,带给他的却是灾难。那一夜,他的心特别乱,像是要东窗事发。那时他们家刚刚搬进新买的小别墅里。警车吼叫着开到了他家的楼前。随后是拘捕、审讯……这期间,爸爸找了多少大领导说情,但是没有。有庾明这个省长横在那儿,谁也不敢对他开一面。法庭上,铁嘴律师引经据典,口若悬河,没挡住法官那个重重的槌子。判决书下来,电闪雷鸣一般烙在杜晓龙的心上,比刀镂斧凿还深刻,最触目惊心的是这六个字:“有期徒刑一年。”
没有缓刑、没有假释、连保外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