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两立的正邪之分,但无论那一个人,此刻都没有念头要动手厮杀,冷冷清辉中,陆雪琪忽然道:「你……能陪我走走吗?」
黑暗中,狐女小白坐在天水客栈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捧着白天吃生下来的红薯干,正一片片的投喂刚刚睡醒的灵猴小灰,看着两个人脚步渐行渐远,原本似是看透红尘的眸子闪过一丝迷惘。
正道与邪道,是截然相反的两条路,这千年来除了厮杀还是厮杀。
这两个年轻人分属正邪的杰出后辈,此刻居然月夜同行,彼此暗生情愫……活了这千年,似乎这规矩也不是不能破啊。
正与邪可以,那妖与人呢?姐姐,我现在有些理解你了……手中红薯干已经被小灰吃的七七八八,小白拍了拍手掌,
随即抱起小灰,对着猴子轻笑道:「走,咱们也去瞧瞧这两个年轻人都说了什么?」
小灰冲她龇牙咧嘴。
「臭猴子,刚吃完东西就忘了我的好了?咱们是去偷瞧,坏不了那傻小子的好事,多少年没看过野合了,咱这个狐妖是不是也太正经了……」
说罢,抱着小猴的女子身形微微晃,气息收敛与环境缓缓相容,随着两人行走的方向悄然跟去。
……「青云门养我育我,师父更是疼我爱我教我,我无论如何不能背叛青云。」?」
今天对你说了这些,便是要你明白我的心意,然后在你面前,斩断我这十年的痴心妄想!」
陆雪琪白皙的手,紧紧握着天琊,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些话语。
每一个字,都似利刃,落在了鬼厉的心头。
可是他沉默不语,什么也没有说。
深深,凝望。
这个曾经这般镂刻在深心间的男子,就站在身前,却像是隔了天涯。
天琊,出鞘!闪动着蓝光的幽美弧线,在半空中闪烁而过,在鬼厉的身前,划下。
荒废的街道之中,两个人的中间,就在鬼厉身前一步之远,划出了一条深深的裂痕。
隔开了两个人。
月光凄凉,夜色苍茫,她白衣若雪,无风却飘舞,恍若仙子,明眸之中,千般柔情万般痛苦,都只在深深心间。?」
今晚别后,他日再见,你我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敌。」
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连她的身子,都开始这般微微颤抖。?」
十年以来,我痴念之余,便在后山舞剑,」
她幽幽地道:「今晚,就让我舞最后一次吧!」
铮!天琊神剑发出如凤鸣清音,直上九天。
白衣若雪的女子,飞身而起,在凄凉美丽的月光中,如降落俗世凡尘的九天仙子,痴狂而舞。
那剑光幽幽如梦,舞尽千年残情。
过往岁月,慢慢浮现,悠悠而过。
是谁在轻声叹息,是谁双眼朦胧?剑光如雪,伤了是谁的心?她痴狂!她独舞!风起,云散,残垣断壁纷纷洒落,乱石四溅,尘土飞扬,风声凄切。
她身影飘荡,如在风中浮沉,四面八方风云汇聚,天色转暗。
只剩下,清影幽幽飘荡。
是什么在心中悄悄嘶吼,是什么在胸膛冲动呼喊?他不能、不能、不能……身子颤动,也许就这样向前走去?那脚步抬起,就在空中,眼看要跨过地上深痕。
风呼啸,影如霜!剑如秋水,从天而落,锐响声中破空而至,却又戛然而止,停在他的身前眉尖。
刚才还漫天呼啸的风声,渐渐安静下来,四处滚动的乱石,慢慢停下。
天色又开,月光复明,清辉如水。
陆雪琪的绝世容颜,就在他的眼前,如冰如霜,只有那一双明眸之中,似还有淡淡情怀,温柔若水。
他们的目光,都落到了中间的那一道──深痕!天琊神剑的寒意,彷彿从剑尖隔空传来,凉遍了身子,让他从迷离梦中,陡然醒来。
她的容颜,美得不似凡人。
鬼厉的脚步,停在半空,慢慢的,慢慢的──收回!陆雪琪握剑的手,慢慢的垂下,那个人的身子,终于还是从这条深痕之上,悄悄退了回去。
然后她笑了……那笑容像是前世今生都盛放在夜色中灿烂的百合花!可是片刻之后,她皱眉弯腰,轻轻的一声低吟,吐出了一口鲜血。
点点殷红,洒落在她白色衣裳之上,像鲜艳而妖异的花儿。
她还是笑着,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男子,转身,驭剑,飞起,化作白光,划过夜空,在寂寂明月下,消失在天边夜色中。
只剩下,一个孤单男子,默默看着身前街道上,那一条被染红的……深痕!不知过了多久,一身叹息响起,随即抱着灵猴的小白缓缓现身于鬼厉身后。
「你们这些人类啊,谈情说爱都弄得这么悲情,麻烦,真麻烦,活得这么累,还不如我们妖族」
小白话虽如此,但眉宇间却掩饰不住的失落。
鬼厉身子一颤,目光却依旧盯着那抹白虹小时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