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周,骆劭宁一次都没回来,陆俜知道他应该只是换了住处,心里的愧疚仍然越积越浓,几次想打电话道歉,点开通讯录,还是作罢。
走前,陆俜终于给他发了条消息:我回家了。
骆劭宁回:知道了。
陆俜想说对不起,又觉得手机传递的消息不够诚恳,把东西放到车上让司机送回家,自己去了骆劭宁的公司。
前台轮班的接待人员正好是之前陆俜来时的那两位,还记得他,看见就直接替他刷开了通行闸,还帮他刷好了电梯卡和楼层,陆俜道了谢,抠着指甲盖站在电梯角落,看着绿绿的光一格一格跳——21、22、23,叮声后,门开了。
地上铺了厚实的地毯,急匆匆来往其间的人走路几乎都无声无息。
没人有空注意陆俜。陆俜没按门铃,站在玻璃门外等了会儿,直到有人在楼下的吸烟室抽完烟,走安全通道上楼来,才发现他。
她问:“您找哪位?”
陆俜垂下眼睛,说:“我找骆劭宁。”
“您是?”
“我叫、我是他亲戚。”
这话大概回答得怪让人狐疑的,她礼貌地说声“请稍等”,便进门了。
后出来的是骆劭宁的助理,她自然认识陆俜,直接在里面给开了门,引陆俜到骆劭宁办公室里坐下,又说:“骆总有些工作,得等一会儿。”
陆俜说好,可坐了会儿,又觉得所有的勇气都被消磨完了,走到外套间的电梯那里,想走。
外边的四部电梯每层都停,骆劭宁办公室套间里那部,则只停几个楼层:23这层,7楼和8楼,还有地下车库。
陆俜摁了按钮,它倒是挺快就上了楼,可门一打开,骆劭宁就在里边,看见陆俜,随口问:“什么事?”
没什么生气的痕迹,十分公事公办的语气,陆俜见过他用这种语气跟很多人说话,但陆俜从没有被他这样对待过。
那可恶的委屈又故态复萌。
“哥哥……对不起。”
“不用道歉。”
“要的。对不起。而且这一周,我、我很难受。”
骆劭宁问:“为什么。”
“我很想你。”
情绪充斥堵塞时,人就容易昏头说些奇怪的话,平常不会说的,或者在心里埋得很深不敢说的,都可能一不留神就咕噜出来。
反正话说出口,陆俜自己也慌了,越慌,就越急,越急,越想哭。
骆劭宁坐在沙发上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叹了口气。
“过来。”
陆俜欲盖弥彰地揉揉发红的眼睛,在他边上坐下。
“哭什么?恶人先告状。”骆劭宁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又说,“到底为什么忽然要搬回家?我又不是神仙,你不说,我猜不出来,也会担心。”
陆俜不能告诉他真实答案,也不敢再拿瞎说的理由糊弄他,只能说:“能不能不问?我不想说。”
骆劭宁问:“是不是有什么让你不高兴或者不舒服的事。”
“不是。”
“行,那我不问了。”
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又开始妖言惑众,陆俜一会儿想“为什么这个人,偏偏是自己的亲哥哥”,一会儿又想“亲哥哥又怎么样,反正我生下来就是怪,干什么还要怕lun理道德,再烂也不怕了”。
可是,我不怕,他呢?如果他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恐怕以后只会对我避之不及吧……
陆俜想着这些,咬唇望向骆劭宁,眼光几乎有些痴了,他看到骆劭宁的嘴唇动了,好像是说了什么话,可他听不清,疑惑地嗯了一声:“哥哥,你说什么?”
骆劭宁说:“不要这样看我。”
“为什么……”
下一瞬,陆俜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了雷。
骆劭宁在吻他。
温柔又强势的吻,轻,但却掌控着他,他没法逃开——也舍不得逃开。
哥哥也喜欢他,这是怎样的概率,才能得到的恩赐?
睫毛上有刚才和现在的泪,濡shi之后实在不舒服,但陆俜却连眼睛都不敢眨,怕是个梦,眨一眨眼,就碎了。
可这似乎不是梦。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啜泣,是搔得人心和皮肤都痒痒的那种,自己听来都觉得羞耻,不知道落在哥哥耳朵里,又是怎样的光景;他听见哥哥的呼吸声,就在耳边……
“嗯、”
骆劭宁的手扶在陆俜腰那儿,拇指卡着,稍稍移动,就能带起陆俜浑身的鸡皮疙瘩。
做梦,果然还是做梦才会有这样软绵绵的体验吧,腰也软了,腿也软了,皮肤、神经,甚至骨头缝里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shi漉漉的,热乎乎的,每一丝空气都成了迷魂香,每一次呼吸都是在饮鸩止渴——他在深不见底的水里下沉,不呼吸会死,可呼吸这种世人眼中肮脏的空气,照样活不了、活不长,不过缓慢一些罢了。
陆俜明白,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