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从未看过这出戏,但戏台上演了一会儿,宁蓁竟也大致推测出一些,“云生与杜小姐恩爱非常,而林小姐却处处阻挠,行事狠毒,想必两人曾有一段旧情,后来见云生与杜小姐成婚,这林小姐爱而不得便生出恨意来。”
顾祁点点头,“说得不错,林鸢儿本该与云生有一段姻缘,最后却因其任性妄为而断送,后来种种不过如跳梁小丑一般,徒惹人笑话罢了。”
宁蓁看着台下几乎座无虚席,楼上包厢也是满满的人,“这出戏似乎很受欢迎。”
顾祁向后依靠在椅子上,带着几分笑意,“其实我倒觉得还是以前的戏好些,不过近来京中很流行这样的戏码,我听说闺阁女孩儿们都很喜欢。”
“才子佳人的故事永远都不会过时。”宁蓁语气冷淡。
顾祁饶有兴致地往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呢,不喜欢吗?”
“还好……”
有时候面对同一事物而产生的感受会因为周围的环境不同而产生变化。
宁蓁忍不住想,如果换作她和其他好友在这里一起看这出戏,说不定会悄悄交换彼此的看法,然后点评一翻。
但面对顾祁,她真的提不起什么太大的兴趣。
顾祁伸出手臂缓缓抱住了她,咬着她的耳垂,笑意更深,“你怎么不问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
宁蓁抿了抿唇,“什么?”
“我怎么知道别的姑娘会喜欢这个?”
宁蓁腹诽,她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面对宁蓁的沉默,顾祁只当她娇羞,“是听小芸说的。”
闻言,宁蓁微怔,顾祁说的小芸便是顾静芸——顾祁的三妹,以前宁蓁与她的关系算不错。
自从入了教坊司,仿佛觉得外面的世界与她彻底没了关系,连着从前的人与事都在渐渐忘却。此刻听顾祁乍一提起顾静芸,令她有些恍惚。
而顾祁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双目眯了眯,带着些深不见底的Yin郁。
“顾祁……”宁蓁心事重重,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开口,让顾祁出手相救林歆一事,忽听得台下云生悲愤开腔:“你这毒妇!”
原来正演到林鸢儿毒杀杜小姐后,云生与其对质的一幕:“我与你的恩恩怨怨早就是前尘往事,吾妻何其无辜,你竟如此狠心!”
林鸢儿:“若不是她突然出现,你我早已是恩爱夫妻,又叫我如何不恨她?”
云生:“夫妻?夫妻?哈哈哈……云生不知林小姐怎会说出此话?当年你看我不上,对我百般羞辱刁难,如今我已寻得良缘,你却又纠缠不休,毒杀我妻,是何道理?”
林鸢儿:“怪只怪她时运不济,偏偏撞了上来!那杯茶水原是为你准备,谁知竟叫她喝了,还不是上天要收了这贱人去!”
云生:“你!你!你这毒妇!”
林鸢儿大笑:“若是你死了,我便随你一同下黄泉,做一对鬼夫妻也是好的。若是她死了,你可永生永世都寻不得她了!哈哈……”
……
宁蓁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世上若真有如林小姐一般痴狂偏执的人,可真是令人心胆生寒。
说起来,她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她和顾祁也是曾有婚约,不过后来也不作数了的。只不过她不是林鸢儿,也绝对不会如此痴缠,或者说她躲避还来不及呢。宁蓁庆幸,话本里的故事终究是故事。
台下的看客们显然比她入戏得多,一个个群情激愤,却又顾忌戏台上的规矩,都强忍着没有骂出声。
顾祁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这戏码,嗤笑一声,“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没什么意思了,再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这时候街上还依旧热闹非凡,在火树银花的夜市上,小贩们的叫卖声不绝如缕,行人来来往往笑得畅快,互相交织成一副带着最平常却又最欢喜的市井气息的画卷。
“想买什么?”顾祁见她有些胆怯却好奇地模样,便忍不住觉得好玩。
宁蓁摇头,从前在家时,她鲜少在这个时候出门,顶多也就是几次节日和一些相熟的姑娘约着出来看看游街的花灯彩车,但身后总是跟着不少婆子家丁,规矩也不少。故而,她才会觉得新奇。
“公子,给姑娘买个镯子吧!您来看看!都是好货色呢!”一个小贩见到两人相携走过,便赶紧热情地叫住他们。
顾祁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宁蓁,见她也有些好奇,笑道:“看看吗?”
不待宁蓁拒绝就将人拉了过去,只是他眼高于顶,这些小东西又怎么可能入眼,不禁摇头,“也没什么好的,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去韵绾阁瞧瞧。”
小贩陪笑道,“公子,那韵绾阁是什么地方,咱这小本买卖当然比不上,不过也是有些好东西的,况且这什么事物都图个眼缘,您瞧这对丁香耳饰,小巧Jing致,姑娘她肤色又白,人长得更是天仙一样,戴上绝对好看!”
顾祁剑眉微挑,修长的指尖捻起了那两枚小小的丁香耳坠,做工其实不错,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