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聿洲微微直起身,就见到孟书弋被枪瞄准后心,双眸微缩,下一刻就扑了过去,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在身旁炸开。蒋聿洲被呛得咳了咳,勉强撑起身子,扶起被压在身下的孟书弋,“还好吗?”
孟书弋直起身,一把撩起散落的墨发,露出漂亮Jing致的眉眼,双眸如冰冷的寒玉,眸中翻滚了汹涌诡谲的浪chao,酝酿了残暴的嗜杀。他猛的抬起手,摁下扳机,子弹凌空破风,径直没入司机的左胸,猩红的血ye喷射出来,溅在孟书弋的脸上。
孟书弋抹掉脸上沾染的血迹,缓缓站起身,宛如一尊冰冷的玉石,面无表情,缓缓拭了拭发烫的枪口,声线Yin沉恐怖,“都给我滚出来。”
蒋聿洲抬起头,只见山崖上站了好几个黑衣人,齐齐举了漆黑的手枪,枪口对准孟书弋。领头的人冷声道,“孟少爷,把枪放下,我们不想误伤了您。”
孟书弋冷笑,“废话真多。”
领头的人眸光Yin冷,摁下了扳机,子弹没入孟书弋的肩膀,撕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我说,把枪放下。”
孟书弋微微垂下眼眸,瞥了一眼渗血的伤口,锥心刺骨的疼痛刺激了敏感的神经,他缓缓抬起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在威胁我吗?”
蒋聿洲缓缓站起身,抿直了唇线,连呼吸都窒住了,濒死的恐惧如藤蔓深深缠绕心脏,压得他几乎要丧失思考能力。
夜色Yin沉诡谲,骤然响起雷鸣,轰隆一声,大雨滂沱坠下,弥漫起chaoshi的水汽。
领头的人攥紧了手枪,冷声道,“这是你自找的。”
孟书弋眸光Yin鸷,猛的抬起手,摁下扳机,冰冷的子弹划破厚重的雨幕,直直穿透了领头的人的肩胛骨,血rou飞溅。领头的人捂住了血流汩汩的肩颈,被激怒的大吼道,“给我开枪!”
砰砰砰,激烈的枪响混在轰鸣的滂沱大雨中,蒋聿洲瞳孔微缩,肌rou绷得紧紧的,脑中一片空白,强烈的求生欲膨胀起来,他翻身扑倒孟书弋,纵身滚下山崖。
子弹擦过蒋聿洲的手臂,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他一手揽住孟书弋的腰,把人紧紧的压在怀里,蜷缩起来,双手捂住头部,后背被粗糙的沙石磨得血rou模糊。
暴雨吞噬了山林,在漆黑深沉的夜色下几乎无法辨识,蒋聿洲眯起眼,把握住时机,伸长手臂勾住一旁粗壮的树干,紧紧的攀在树干上,勉强稳住了身子。
蒋聿洲低声粗喘起来,搂紧了孟书弋的腰,把人捞起来,放平在地上,轻轻拍了拍孟书弋的脸,哑声道,“孟书弋…”
孟书弋蹙紧眉,面色苍白。他的肩膀被子弹射中,汩汩的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淡青的唐装,被雨水浸透,晕染开血腥的气息。
蒋聿洲抿直了唇线,扒掉身上的外套,把衬衫扯下来,紧紧的包裹覆压在伤口,压迫止住不断外渗的鲜血,声线微微颤抖,低声唤道,“孟书弋…醒醒…”
暴雨瓢泼,落在山林的枝桠上,发出沙沙的巨响,林中一片死寂。
蒋聿洲撑在孟书弋身上,持续的摁压伤口止血,涌出的血ye浸透了衬衫,铁锈般的血腥味不断刺激蒋聿洲的感官,他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几乎都要被绞断。
他紧紧的盯住孟书弋,不断的低声重复他的名字,试图唤起他的意识。
蒋聿洲从小在A城长大,A城四面环山,还没修路前,进出都要走山路,也会碰到袭击的猛兽。蒋聿洲经常跟父亲上山打猎,对山中的地势比较熟悉,也知道被猛兽咬穿的伤口要及时止血。但他从没有接触过枪,更别说给枪伤止血,他真的害怕孟书弋会出事。
“孟书弋…快醒醒…”
“孟书弋…”
感觉有一道低沉的声线不断在耳旁响起,孟书弋颤了颤眼睫,缓缓睁开双眸,chaoshi雨雾朦胧了他的视线,他直勾勾的对上蒋聿洲的双眸,顿时心神激荡,被那双漂亮的眼眸摄住了魂魄。
那宛如沉墨的深邃的眼曈,饱满圆润的眼廓,微微下垂的眼尾。孟书弋忍不住呼吸一窒,那股深刻的熟悉感又翻涌起来,破碎的记忆在那一瞬间,如chao水般涌入,激起大脑中一阵尖锐的轰鸣。
时光流转,他的思绪渐渐飘散。
颠簸震动的面包车,封闭黑暗的车厢,孟书弋被反绑双手,身上被粗糙的麻绳束缚,紧紧的捆在一旁的铁杆上。
他缓缓睁开眼,被绑走的记忆一点点回拢。他闭了闭眼,剧烈挣扎起来,全身上下被勒得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
孟书弋垂下眼眸,停止了挣扎。他知道,他被绑架了,因为他所谓的父亲。
想到这,孟书弋还稚嫩青涩的脸被深重的Yin郁覆盖,眸中浮现出深刻的嘲讽。
大雨滂沱,呼啸的长风袭卷了雨点,狠狠拍打在车厢上,发出剧烈的声响。突然,车身猛的震荡起来,下一瞬就打滑失去了平衡,在崎岖的山道上左冲右撞。
孟书弋只感觉到车厢在不断的震动,震得他几乎都要被掀翻出去,只能紧紧攥住固定的铁杆,才没有直接撞到车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