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回归让宽敞偌大的家显得充实不少,好像只要宋星海那不太高大的身子往客厅里一站,就能让这套房子有浓郁的温馨气氛填充。
过去让秦景曜倍感无趣的一成不变,被他认为不需要的安全感,此刻瞬间弥平了他内心的狂躁波澜,量他也在意起这种经受抛弃后又重归一切的心满意足中。
这块名为‘家’的拼图中最重要的一块安置妥当后,秦景曜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四周。最近他忙于寻找宋星海,难能在家里呆了好几天,原本干净整洁的家被他糟蹋到像是狗窝。
宋星海刚从睡梦中醒来,穿着睡衣懒洋洋走到卧室门前,睡眼惺忪瞧见一个男人正在打扫房间,他怀疑自己没睡醒,毕竟那个男人看起来和秦景曜那个连饭前端碗也做不到的男人一模一样。
等男人笨手笨脚把凌乱茶几上的玻璃杯打碎,清脆刺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真的是秦景曜,毛手毛脚的将茶几上堆叠成山的外卖盒垒在一起,又把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烟头倒进垃圾桶,香烟不少抽了几口就被掐灭,烟灰缸塞满了地上也甩着不少,看得出来当时的男人十分烦躁。
宋星海瞧着卫生堪忧的客厅缓缓蹙起眉头,虽然他本人是没有太大的整理癖,但人妻宋星海似乎对家庭环境有颇高要求。秦景曜粗暴的打扫方式在他看来十分不考究,毕竟秦景曜手里抓着擦茶几的帕子正是他的洗脸巾。
宋星海这一大早差点儿没气昏过去,他明白秦景曜想要好好表现自己的心情,但是他真的忍不住要骂人了。
他几步走过去,秦景曜听见脚步声还以为宋星海要来整理,刚要把帕子递过去就发现宋星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神色严峻地盯着他手里的抹布。
秦景曜有些不爽,觉得宋星海不听话了,这本来就是他该干的事。但鉴于人家本来就不乐意在这个家待了,秦景曜还是忍气吞声厚着脸皮继续擦桌子。
真的不来帮忙吗,他可是纡尊降贵忙豁一早晨家务了,宋星海不是挺喜欢干家务的吗?
秦景曜在中途偷偷看了他好几眼,宋星海都报以凶恶态度,等到男人把茶几擦得油光可鉴,烟灰点缀,宋星海终于忍不住地伸脚踹了踹秦景曜的屁股:“你就是这么糟蹋我的洗脸巾的?”
男人攥着手里有些发旧的毛巾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是洗脸巾?我看旁边那块挺干净的,这块旧了。”
“那是小焕的。”宋星海蹙眉,“我就是洗的勤快一些,三个月都没用到呢。”
秦景曜‘噢’了一声,把那只又白又软的脚从自己屁股上扒拉下来,把脏毛巾甩在快餐盒子上,准备一口气抱下去丢掉:“老婆,帮我开门呗,反正你也不乐意帮我丢垃圾。”
话里还蛮委屈。
宋星海捂额,一时不知道该对眼前毫无生活经验的生物露出什么表情。他低低说了一声‘等着’,接着从厨房柜子里掏出一卷超大塑料袋。
里面有不少他平时积攒的各种塑料袋,都折叠的整整齐齐再用小橡皮圈扎好,等这些零散塑料袋用完,才会开启旁边一整卷的垃圾袋。
因为他这个习惯,秦焕也喜欢把买东西时剩下的塑料袋留下来,折好,匝稳,规规整整放在那一堆从小到大分门别类好的小方块里。
当然这种抠搜的生活方式让秦景曜这种阔少分外不理解,毕竟他是和人约炮一晚都会豪爽至极转账数万的金主爸爸,对男情人们也是舍得花大价钱任由对方挥霍的那种败家子。
宋星海将垃圾袋打开,示意让秦景曜把垃圾都丢进去。狗男人眉头深锁,仿佛在很认真思考重要的事。
他把垃圾袋打包好,一边提溜着往门口去,一边扭头问宋星海:“我平时给你的钱不够用吗?”
“马马虎虎吧。”宋星海不在意地说着,实际上比起当家庭煮夫,他更乐意去陆皓的公司上班,写代码不比拖地板有趣?
“可是你平时就待在家里,又不需要买什么奢侈品,吃饭零花够用了吧?”
宋星海背靠着沙发,抱着手臂冷冰冰地看他:“你连家里一年要缴多少物业费都不清楚吧。”
“那你也没告诉我啊。”秦景曜莫名其妙,“多少?”
宋星海报了个数。对于秦景曜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宋星海来说却是不小的数字,毕竟将秦景曜打给他的生活费扣除之后,已经没了一大半,加上平时生活所需的消耗,确实得紧巴巴过日子。
秦景曜突然想起来宋星海好几次说要出去找工作,都被他大耳巴子打没了念头。他当时纯粹是以为宋星海待在家里寂寞难耐想出去sao,完全没有考虑经济因素。
气氛突然尴尬,他接不上话,只好说自己以后会记得去缴,然后拎着垃圾出门。
接下来的好几天,秦景曜陪着宋星海逛逛超市,把家里用旧的紧缺的东西,该换换,该补补,他倒不是很乐意逛街,但每次推着购物车光是瞧着宋星海在琳琅满目的货物架前挑挑选选,他心头涌起某种从未有过的热意。
不可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