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晏夕这个牌子的憨憨,世上难见了。
至少绿萝一直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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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告白的憨憨简直悲喜交加。
常远不太明白。
他认为,即便是恶作剧,也算是告白吧。
自从二人说开了以后,晏夕的每一次或真或假的告白,他都当成是真心的。
所以才会被她扰得不知所措。
还以为小团子也跟他一样想呢。
有些好笑地看着怀里纠结的崽,常远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带着晏夕回到桌边。
“殿下,奴才还有些公务尚未处理,待批完了这些折子,咱们再议,可好?”他轻声哄着,仍没忘了正事儿。
晏夕“哼”了一声,从常远怀里钻出来,直接坐上他的位置,气呼呼地捞起笔就往折子上怼。
气坏了,批个折子压压惊。
常远没再惹她,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顺便留意着小团子有没有哪儿批得不合适,边挽起袖子准备为她研墨。
“好啦,您别忙活了。”晏夕叹了口气,拦住常远的手,起身为他搬了把椅子坐着:“这些东西以后您过一遍眼,拣些个紧急的批了就休息吧。余下的留给夕儿从兵部回来处理。”
跟常远置什么气。
明明是她太没出息,竟然被常远一句话吓飞了。
当时该扑上去亲他个昏天黑地的。
唉……
她什么都不行。
常远见她一副Cao心又无奈老气横秋的样子,笑问:“在其位,谋其职。奴才怎么说也被封了个九千岁,若是如殿下您所说,不去干政批折子……那奴才,要去做些什么?”
“休息嘛,养身体嘛,”晏夕手不停,笔下是的字迹与常远如出一辙,她不假思索道:“从前您忙得没日没夜我管不着,如今本宫班师凯旋,伤也养好,已经可以夺个权玩儿了。”
常远看着她,晏夕继续说下去。
“您就做个徒有虚名的闲散千岁爷,每天逛逛街,养养鱼——等夕儿再学学,以后千岁府都不用您Cao心了,您就惬意去吧。”
烛光映在着晏夕侧脸,常远仔细看去,能看到上面一层细细的小绒毛。
常远愈发觉着,他的殿下真是奇了。
文能执笔批奏折,武能提枪练血骑。
对他更是。
能轻易让他气急,让他笑出声,也能让他感动落泪。
也能让他这种人,生出“依赖”的情愫。
若放在她回京前,这都是些几乎不会出现在九千岁身上的事情。
开口说出“爱”之一字,放在从前更是荒唐。
常远,让你一再心软,你看看,傻眼了吧。
他对自己说。
先前还跟她谈些什么尊卑礼教,满口大道理。
其实啊,你根本早就爱极了她。
……
殿下,那句“我爱您”,并不是第一回呀。
【二】
不到半个时辰,晏夕将剩下的折子和卷宗收拾了个干净。
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倒是有个小插曲。
翻弄情报时,晏夕看到了一条“四月初五,正午,大理寺,九皇女对刑部尚书动武,毁坏琉璃笔洗一盏,刑部尚书轻伤”。
……不愧是千岁府。
她“啪”地将那本册子合上,贼兮兮地看了一眼身旁浅笑的人。
常远也看着她,笑而不语。
晏夕缩缩脖子。
当时明明只有他们几个,怎么能被探去的?
……
刑部尚书一向看不上宦官,不可能去告状。
那……
完蛋她怕是被柳少卿给卖了!
所以,这回她在外面跟人打架,还有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常公公可能都知道?
苍天啊她乖巧懂事的形象!!!
“殿下,好身手。”那些情报,常远早就看过。见晏夕面色Jing彩,他唇角勾出个笑来,“奴才自叹弗如。”
晏夕见藏不住了,试图狡辩:“是那大叔先挑的事儿。”
刑部尚书赵何秋,简直是不知悔改,总认为她是和当今圣上一样被九千岁蛊惑,一见到她的面就明里暗里叭叭叭叭地让她离九千岁远点儿,说什么九千岁干政还想要她的兵权,哪儿哪儿哪儿都是有Yin谋的,不要轻信之类。
那她能忍吗,不能。
两个黑眼圈算她手下留情。
“那琉璃笔洗是大理寺卿刘大人的旧友所赠,原是成对,奴才偶然得到了另一个,已派人送到刘大人府上。”常远摸摸晏夕的发顶。
晏夕瑟瑟发抖地看过去,脑海里思绪飞转。
不会吧……
之前她每回闯了祸,都是常公公在后面处理?
“殿下不必担心了。”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