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不是有很多人吗?”
校园里,听到袁初的声音,白子悠顿住脚步,回头。
映入他眼帘的是袁初。白子悠朝向袁初微笑:“不需要了。”
对于白子悠的回答,袁初既意外也不意外。
记忆中第一次见白子悠的时候,白子悠还是被人前人后地簇拥着,却与那个环境格格不入,说不出地奇怪。
而此刻在他面前的白子悠,孤独,优雅,却并不脆弱。像一只被放逐的纯血家猫,即使已经无法找到原来的居所,也依旧昂着高傲的颈侧不愿低头。
袁初一直对白子悠持放养态度,就是因为白子悠实在太过像猫,性格和洛文成的差别实在太大。
白子悠的身上一直存在着一个又一个谜团,解不开,越缠越紧,像猫咪身边的毛线。
校园的林荫道上,洛文成能带给他的是白昼下的画面,白子悠却身处黑夜。微弱的光披在白子悠的身上,照不进他眼里。
白子悠转了身,朝袁初走去,猫眼带笑。
“怎么来了?”
话语衔接得极其自然,白子悠清楚袁初不会无缘无故跑来闲逛。袁初回答:“到处逛逛。”
这个答案倒也没错,因为血玉对不知道什么有感应,袁初就多了一个爱好,带着血玉到处逛逛,就像拿着一个宝可梦探测仪,还蛮有意思。
白子悠走到袁初身前,自然而然地用手轻轻攀附上袁初的手腕,微微低头,去闻袁初的脖颈,眼神更暗了些。
有其他人的味道了。
袁初被白子悠蹭着,白子悠的头发软绵绵的,他伸出手揉揉白子悠的头发:“怎么了?”
以白子悠的人Jing程度,袁初猜想白子悠是知道他亲过洛文成了……这东西也能看出来的吗?
但如果是白子悠,似乎一切都有可能。
此时是夜晚,这条道上并没有什么人。白子悠抬起头,再去吻袁初。
那吻少见地带了些霸道,但仍然小心翼翼地试探,在真正亲到袁初之前停顿了两秒,看袁初没有拒绝,才放心地吻上去。
袁初睁着眼睛,看白子悠闭上的眼睫,白子悠的睫毛很长,整个人长了一张童话里的脸,只可惜被拉进了一个像是恐怖故事的世界里。
你不怕被看到吗?袁初还是没有问出口,被白子悠的吻堵回了嘴里。
对于袁初来说,他当然是无所谓的。一个敢于在百万人面前砸场的家伙,又已经不是这个大学的学生了,当然没脸没皮。
但白子悠不一样,即使已经是博士,他仍然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和这所学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袁初的手放上白子悠的脖颈,捏了捏。
多么完美的陶瓷娃娃,一摔就碎。
他加深了这个吻,一直盯着白子悠的眼睫,能看到当他动作的时候,白子悠的睫毛就会微微颤动。
一吻结束,白子悠退开,眼角弯弯,问袁初:“我准备了一个地方,跟我来吗?”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袁初的手,像他们一开始进入马戏团那个时候。
“什么地方?”袁初问。
“不远。”
“没问题,多远都可以。”袁初回答。他就是习惯性问一声。
白子悠似笑非笑地看了袁初一眼,牵着袁初的手,和他在这条路上慢慢走。
他是真的不在意会被任何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和洛文成的事,你知道吧?”
斟酌之后,袁初还是开口。
其实也没多大事,但袁初总觉得白子悠看得出来。
他不了解白子悠会作何感想,也并不清楚。他天生地缺失镜面神经元,无法做到共情。但他认为白子悠和他是一样的人。
白子悠回答:“我清楚。”
顿了一下,他还是开口:“按你想做的来就可以。”
他不会干扰袁初的任何决定。
他捏着袁初的手更紧了些。
袁初跟着白子悠沿着路走,走到湖边。
学校的湖很大,这片地方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孤零零的长椅。袁初看着空荡荡的湖面,暗想,这有什么好看的?
但这片地方倒是清理得很干净,路面整洁,没有杂草,也没有泥土,和那种长期没人打理的湖边长椅很不一样。
显然已经被人刻意打理过。
白子悠引着袁初坐到长椅上,也跟着坐下,依旧紧紧地握着袁初的手。
随即,一粒烟火被点燃,随着一声哨响,升至半空,很快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一朵烟花还未消散,一朵又窜入夜空,绽放开来,将本黑暗的夜晚染上色彩。
袁初微微睁大双眼,看着空中。他很久没看过这样的烟花了,几乎都忘了亲眼看烟花是什么感觉。
烟花散开的颜色像是碎钻,灿烂地融入黑暗之中。但并不只有这一两朵。
一朵接一朵的焰火铺陈于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