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虽然因为那包莲心导致脸色有些丧气,但是嘴上却没停。那碗冰粉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不久,冰冰凉凉的,上面满满当当的配料看起来诱人极了。圆子软糯香甜,红枣被蒸煮过,从干瘪的枣干变成了现在的绵软模样,枸杞也被泡软,略带酸意,而山楂片则是从左岸最喜欢的那家糕点铺子里买来的,又酸又甜,让人食之生津。
虽然冰粉本无味道,只有淡淡的香气,配上各种配料却美味十足。他快乐地吃完了一整碗,扭头看到付簇簇正在和茵陈笑闹着剥莲子,于是他也笑嘻嘻地凑上去帮忙。直到天色暗下来,左岸才让茵陈派人送付簇簇回去,然后顺便让他们给那些白日里被打翻商品的小贩送些赔偿的银两。茵陈便随意指派了两个经常收拾残局小厮,自己则去泡陈皮莲心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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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厮送完付簇簇之后便去送钱了,他们早几年就已摸清楚城里的住户情况,也知道那些商贩住哪。又有每日派人盯梢,因此那些商贩如有增减就很容易被发现。穿着左家小厮制式灰衣的两人十分悠闲,边走边唠嗑着,聊到了近几日的集市出现了一个新搬来这座城市的泼皮破落户,那人不知从何得知在集市摆摊,若是被左家马车冲撞了便能有些银两补偿,于是天天拿着些白送都没人要的旧物去集市蹲着,没想到今日真的被马车给踏破了那些玩意儿。
“这我们也得去送钱?小少爷心善,但我们怎么能由着他的好心被这般贱民给践踏。”灰衣戴着同色头巾的小厮愤愤不已。
“谁说不是呢,不如少给他送点银两,剩余的还能交给玉竹大人……”没戴头巾的小厮摸了摸兜里的银两,“玉竹大人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等两人送到最后一家,便是走到了那户无赖门前,原是想着与其他人家一样,将银两从门缝里一塞就了事,却不想那无赖正盯着门缝,稍有动静便能知晓,没等两个小厮离开,便一把拉开门,嘴里叫嚷着:“不够不够,你们这是私吞了我的银两!”
戴头巾的小厮面露不悦:“你这泼皮无赖,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只卖了些自己日常使用的旧物吗?破旧肮脏。那些能值几个铜板,给你一个银两已经远远足够了。”
那泼皮长得黑壮敦实,面目质朴,说出来的话却尤其可憎:“什么旧物,那些可是我的家传珍宝,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就传下来了,被你们左家的马车给撞碎了,你们起码得给我10两银子,不然……不然我就报官!”
没戴头巾的小厮哑然失笑,他知道那韶城的官府也大半是自己人,怎会由着这无赖胡编乱造,只是这些话语不便被外人知晓,于是冷声道:“你少在这做这些白日梦,若是那些旧物真有那么宝贵,为何你不去城里的当铺当了它们,然后买个好一点的院子,非要住这种破地方,每日里去集市摆摊。休要赖上我们。”说罢,他便扯了扯另一个小厮的衣袖,转身就要离去。
“啊!你们还我的钱来!”那泼皮看那两个小厮容貌清秀身型纤瘦,自以为那两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便急急往前冲去抓那还有些余钱的钱袋子。那两个小厮气极,他们也是魔教中人,自小练武,又在玉竹麾下做事,怎么着也杀过不少人,岂能是那泼皮能对付的了的。“真是不知死活!”没戴头巾的小厮出手更为狠毒一些,一下便想打碎那无赖的脑袋,却不想听得夜色里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有人来了,快撤!”戴头巾的小厮想到下午玉竹大人说过最近不要惹事,便有些紧张地一扯没戴头巾的小厮,两人急急忙忙从屋顶飞掠而过,只留下被掌风擦伤的无赖哼哼唧唧的瘫在原地,身下被吓出来一泡黄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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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桑宴原想搀扶起那个瘫倒在地上的黑壮男子,却注意到那人身下有一滩深色水渍,泛着一股尿sao味,于是便只蹲下来,捏着鼻子瓮声询问。他白天见过那身衣服,知道那两人是左家的小厮,便没急着去追赶,反倒先准备问一下这个被欺压的平民。
那无赖见两个小厮被吓跑,顿时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了桑宴的问话,他见桑宴没注意到刚才的动静,又见他穿着锦缎衣服,长得面生,知道他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左家真实情况,眼珠一转起了坏心。他自知自己长得憨厚淳朴,便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信口开河到:“呜呜呜呜这位大侠您可要救救我啊,那两个左家小厮强行要我缴保护费,我不给就要打我,要不是大侠您过来,我怕是要被他们生生打死在这里了!”
桑宴蹙眉,他听得火冒三丈,完全没料到左家人竟是如此横行霸道,顿时出口安抚:“你莫要害怕,他们抢了你多少银两?我定会帮你夺回。”他原想先垫给这可怜贫民,一摸荷包却发现自己出门没带大额的钱,全被蚕飨给没收了,于是便又淡定地把手搁到了腿上。
无赖眼睛一亮,开口说:“十……五、十五两!”
“十五?”桑宴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你可别骗我,我看你的穿着打扮以及住的房子,是绝对拿不出那么多钱财的,而且就算左家收保护费,理当也会看人定价,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