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人家探花郎的相貌,若是传扬出去,咱们女营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听洪宣娇这么一说,王自珍顿时羞红了脸,不敢应答。
张婉如顾自捂着嘴,在旁窃笑。
王自珍见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洪宣娇接着道:「还有何事?」
张婉如道:「陛下圣旨上说,明日卯时,各科进士需到天朝门外听封,由正试考官亲手替他们佩戴宫花,在天京城里巡游一周,以壮声势!」
洪宣娇道:「既然女进士们都被编入了女营,亦成了姊妹,让我去替她们戴上宫花,倒也不是不妥。只是,男女二科同时巡游,怕是有伤风化!」
张婉如笑道:「西王娘,这话你若是在陛下面前说,他定然又要指责你沾染了妖气。甚么风化之说,俱是清妖的那一套!」
洪宣娇不服道:「既如此,他搞个男女分营作甚?」
次日,天王府天朝门前,杏黄旗飘扬似海,遮天蔽日。
中了进士的天国才子才女们都分成两排,依照名次先后,陈于大殿之前。
洪宣娇再次见到了傅善祥,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少女,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变成了两道细细的月牙弯。
瞧得出来,这该是她此生最开心得意的时候了。
试想古往今来千余年,她是第一个女状元,别的不提,只这一点,便足以让她名留青史了。
洪宣娇举起宫花,要往傅善祥的宫帽上戴去。
不料傅善祥急忙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道:「西王娘,这使不得,我自己来便是!」
洪宣娇道:「这乃是天王陛下的圣旨,哪有使得使不得的?更何况,这戴宫花的,又不止你一人,还有秀英和丽花呢!」
听她这么一说,傅善祥这才低下头,让洪宣娇把宫花戴在帽子上。
戴好宫花后,天王亲自露面,差人宣读圣旨。
圣旨的内吞,无非和昨日洪宣娇听到的大同小异,进士们依照名次先后,加官进爵。
末了,只听圣天门外几声炮响,锣鼓喧天,迎候才子才女们从天王府出来,沿着天京城里的主要街巷,游示一周。
才子才女们俱着大红的锦袍,头戴宫帽,神采奕奕。
洪宣娇今日也换上了杏黄袍,顶着金翅角帽,两束红缨挂在耳边,英气十足。
游街既然是天王兄的意思,她也只能参加,带着一队百余女兵组成的牌刀手,充当才女们的护卫。
出了圣天门,才子们往东朝着太平门的方向而去,才女们则是往西,朝汉西门而去。
如此一来,看似分道扬镳,实则在绕城一圈之后,会在某处交汇,再一起折返天王府,也能让街边驻足观看的百姓目睹两拨状元的队伍从自己的眼前路过。
「西王娘,」
傅善祥忍不住凑到洪宣娇的身边道,「你是我的正试官,按照常理,也算是我的恩师了!从今往后,我便唤你老师可好?」
洪宣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满腹经纶,落笔成章,我不过是粗通文墨,连像样的文章都写不出来,何以成为你的恩师?今后你少不了在女营干事,还是依照太平天国的规矩,姊妹相称便罢!」
「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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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善祥笑得更加开心了,扳着手指道,「我今年二十,你三十,正好长我十岁,那我便唤你宣娇姐姐了!对了,宣娇姐姐,我对天朝的制度尚不甚明了,往后若有不到之处,还请谅解!」
洪宣娇微笑着点点头。
「快看,快看,那就是金科探花郎卜应期!」
洪宣娇忽然听到跟在身后的王自珍兴奋地大叫起来。
王自珍在加入太平天国的时候,已经生过一个孩子,可不幸夭折了。
虽然年纪比起洪宣娇还小两三岁,可平时做事沉着稳健,不是会轻易就动了芳心的女人。
这已经是洪宣娇第二次听她在自己面前提起探花郎的名字了,忍不住抬头朝前望去,想要看看那卜应期究竟是长了何等模样,能让王自珍如此情不自禁。
迎面而来的高头大马上,一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跨坐于马鞍上,脸蛋清秀,宛如女子一般,细皮嫩肉的模样,彷佛轻轻一掐,便能掐出水来。
他的一头秀发如墨,发梢随风轻轻飘舞,颇有魏晋风骨,很难想象,他是一个江西人,太平军打到江西的时候,也不过是大半年前的事,他这一头浓密的长发是如何蓄养出来的?他长着一对柳眉杏眼,模样比女人还要女人,一笑一颦间,满是魅惑。
洪宣娇向他望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位探花郎也正望向她,四目相对。
卜应期的邪魅和洪宣娇的威武,让两人有如阴阳倒置。
洪宣娇不禁厌恶地蹙了蹙眉头,停下脚步,等着跟在身后的王自珍走到与自己并辔的位置,低声道:「你竟然相中这种阴阳怪气的男人?」
王自珍红着脸道:「西王娘,你可别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