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甫立,正是用人之际,多擢贤良,也并非坏事。更何况,自古江南多才俊,正好趁着科举,网罗麾下,为天国所用!若是人满为患,到时再改制也不迟!」
天王道:「北王所言不差!朕闻江南女子,亦多知书达理,才华横溢,太平天国也应一扫清廷陋习,开万世之先河,开举女科。嗯……这女科的正试官,便由宣娇你来担任。至于副试,你在女营之中,挑选几个擅文墨的来,朕不再过问!」
杨秀清默认天王的
科举,已是给足了面子,一听除了天试之外,还有东试、北试和翼试,心中自然满意,不再有异议,便起身道:「万岁,臣之生辰,在八月十九,陛下生辰,在冬月初十。臣为九千岁,不敢逾越于万岁之前。不如今年只开天试,等明年甲寅年起,按各王生辰,各殿开科!」
天王点点头道:「难道秀清兄弟识大体,如此甚好!朕这就让未九妹去草拟诏书,布告天下,冬月初十,开科取士。不只是太平天国辖地之内,但凡四海之内,信奉上帝者,与清妖势不两立,皆可赴天京赶考。一旦录用,必委重任!」
众人拜受领旨。
杨秀清突然感觉自己的左眼球生生作痛,彷佛要炸开来似的,想必是眼疾复发,急忙辞了天王,退出天王府,朝虎贲仓走去。
杨秀清已经三易其宅,最后在黄泥岗虎贲仓建府。
东王府毗邻汉西门、朝天宫和堂子街,是在何宅的基础上扩建的,短短数日,自然不能建成,他此时暂时居住了何其兴的老宅里。
出了天王府的天朝门,傅学贤已经等在白玉石坊下的御桥外了,见杨秀清出来,急忙迎上前道:「殿下,今日天王朝会,不知所言何事?」
杨秀清不屑地道:「万岁想要开科取士!」
「那是好事啊!」
杨秀清忍着疼痛,冷笑一声道:「好个屁!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居然要开恩科招才俊,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殿下拒绝了天王?」
傅学贤有些吃惊地问道。
「那倒没有!」
最-新-地-址-发-布-页:
杨秀清道,「本殿知道万岁应试而不中,多年意难平,便由着他去了!在本殿看来,那些酸熘熘的读书人,岂能安邦定国?想要治国平天下,还得是鞍上马下的武夫!啊,对了,你来找本殿,有何事?」
傅学贤道:「天兵攻进金陵时,诛杀清妖头布政使祁宿藻,在他的麾下,有一个诸生,名唤张继庚,在牢中投了降书,言辞恳切。敢问九千岁,此人是杀是留?」
杨秀清问道:「是汉人,还是满狗?」
傅学贤道:「汉人!」
杨秀清道:「既是汉人,又诚心归顺,那便留着他吧!万岁不是要擢贤才吗,这样的人,正好让他为天国效力!」
傅学贤道:「殿下不怕他到时候倒戈么?」
杨秀清道:「天父明察秋毫,此人若有二心,定能觉察,不必担忧!」
天京,三条营巷子口。
洪宣娇带着谢满妹和几名女兵,刚把未九妹从天王府传出来的黄帛布告贴在墙上,立时围满了民众。
天京城足足戒严了十余日,太平军这才将城里的旗人、清兵全部杀尽。
妖类一除,汉人们便也能走出家门,聆听天父天兄的圣意。
人群中,两名女子结伴而行,也随着人流,被挤到了布告前。
这两人,年龄相彷,也就相差不过两三岁。
稍长的那位,亭亭玉立,闭月含羞,不施粉黛,却胜似粉黛,宛若素色的水墨,清新怡人。
年龄较小的那位,那不过二十岁上下的模样,却比另一位长得更加精致。
眉如远山,肤若桃花,一头浓密的秀发如行云,眸子似星辰,令人神往。
最主要的是,她脸上抹了胭脂水粉,因此看起来比稍长的那位姐姐更楚楚动人。
「鸾祥、善祥,太平天国开设了女科,你二人文采出众,若能应试,必能拔得头筹!」
围观的都是三条营巷子里的街坊邻居,一见到那两位女子,便大声嚷道。
这姊妹二人,长的那位名唤傅鸾祥,小的那个便是傅善祥。
傅家姊妹才名远播,早已是江宁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
傅善祥盯着墙上的黄榜大字,却道:「这黄榜上的字,写得还不如我呢!」
傅鸾祥急忙把妹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小声道:「哎唷,我的祖宗哎,你说话可悠着点。若是让长毛听着,定要捉你去问罪的!」
傅善祥道:「他们杀的都是旗人,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汉人,有甚可怕的?」
「走,咱们回家!」
傅鸾祥拉起妹妹的手道。
「不!」
傅善祥一把甩开了姐姐,「我想去应试!」
「你疯了吗?」
「我自是没疯!姊姊请想,自隋皇设立科举,一千余年,何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