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作声,韦昌辉也急忙缄口,等着天王继续往下说。
杨秀清中等身材,肤色黝黑,浓眉大眼,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看上去已有四十来岁。
杨秀清经常会上演一出天父附体的闹剧,洪秀全对他也无可奈何,所以在下任何定论之前,都会先问问他的意思。
天王想了想,道:「蒙天父天兄庇佑,我太平军问鼎江宁,如今林凤翔、李开芳等人已经率兵北上,先破扬州,兵锋直指北京,想来襄定天下,指日可待。可诸爱卿也知道,那些跟着我们从广西一路杀来的老弟兄,上阵杀敌,自是不在话下,可要论治国安邦,可着实欠缺了一些。因此,朕思虑多日,想在天京开科取士……不知天父有何旨意?」
他痴痴地望着洪宣娇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失落。
「天王兄,」
翼王石达开身高八尺,很是魁梧,像极了忠厚老实的庄稼人,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可远不是庄稼人那么简单,如今已稳坐太平天国第四把交椅的他,傲气凌人,睥睨天下。
他不敢追上去,生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和洪宣娇来一场巫山云雨。
幸好此时夜色已经,军营里的士兵们大多已经入睡,为明日出征扬州养精蓄锐。
在丹陛之下,依次坐着东王杨秀清、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和西王娘洪宣娇。
知道爱人明日就要启程远程,而且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京,洪宣娇鼓足勇气,想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送行。
如今他已龙登九五,开科举,擢贤才,正好能圆了他多年应试之梦。
韦昌辉看了看杨秀清,等着他开口,谁知杨秀清竟无动于衷,若无其事地端起桌上的杯盏来,轻轻地嘬了一口新鲜的雨花茶,一言不发。
洪宣娇哀婉地叹息一声,也是一句话没说,推开林凤翔,扭头就走。
相比东王,北王韦昌辉却长得精干短小,眼珠子里好像永远透露着一股杀气,但在厚重的杀气下,似乎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使人永远也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杨秀清道:「万岁,天父已经数日没有托梦了,臣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不过,依臣之见,开科取士,乃是有利天国万年之大计,当刻不吞缓。」
洪宣娇急忙道,「这万万不可,清妖三年一试,尚且留了许多候补官员在野,如是一年若干试,只怕到时在朝当官的该人满为患了!」
杨秀清也知道,在创建拜上帝会前,洪秀全屡试不第,心中耿耿于怀,虽然痛恨清廷的科举,可在他的内心,对科举依然有种又爱又恨的执着。
天王清了清嗓子道:「难道今日各位都有闲暇,聚于殿内,朕有一事,要与诸位商议!」
煦园是明仁宗未高炽的弟弟汉王未高煦的宅邸,后来成了两江总督府,也就是陆建瀛的府邸。
洪宣娇低着头道:「其实……我今晚可以不回去的……」
若是让人瞧见,只怕免不了惊掉下巴。
四个大字。
数日后,天王府金龙城,真神圣大殿。
由于他生来便患眼疾,再加上日夜操劳,旧病复发,左眼之上,长得一颗半个拳头大小的脓包。
韦昌辉道:
被毒水鼓撑起来的皮肤变成了半透明色,似乎能够看到皮下不停翻滚涌动的脓,彷佛轻轻一碰,脓水就会破体而出似的,看了令人无比恶心。
地和他激吻起来。
天王府比起原先的两江总督府,气势更加恢弘,分内外两城,外城曰太阳城,内城曰金龙城。
林凤翔愣了愣,沉思良久,摇头道:「宣娇,你虽是天王御妹,却也得遵守天国的制度。若你我在此偷欢,被人宣扬出去,多有不好。况我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他日我北伐得胜,自会明媒正娶!」
本来说好要送她到渡口的林凤翔,此时竟变得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王和东王两权分治,眼下尚能保持微妙的平衡。
天王似乎松了一口气,接着道:「朕想过了,清妖三年一试,我太平天国自要与清廷不同,改成一年一试。不仅要一年一试,逢东王、北王、翼王生辰之日,亦应举办东试、北试和翼试。如此,则天下才俊,方能源源不断,为我天国效力!」
时至今日,坐在真神圣大殿里,还能听到从四周传来的乒乒乓乓声,那是工匠们正日以继夜地修建。
还是石达开站了起来,对着天王拱手道:「万岁,不知有何要事?」
天王的最后一句话,是目视着杨秀清问的。
太平军占领天京之后,这里被扩建成了天王府。
激吻过后,林凤翔也逐渐冷静下来,道:「天色已是不早,我送你去渡口吧!」
天王洪秀全头戴金冠,端坐在龙椅上,身后悬着一块巨大的金匾,上头镶着「太平一统」
只是他现在不能,也不敢这么做,只好对着那诱人的背影喃喃道:「宣娇,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