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父见着他坚决的样子,最终颓然摆了摆手,转移话题。
“你要搬出去住?”那怕作为掌权者的楚将军不太热衷骄奢淫逸的那一套,但是他依然会尽力为家人某得良好条件,因此在末世,楚家所住的依旧是单独府邸。
楚辞生倒也不是迟来的叛逆,只是如今他心绪复杂得很,一点也不想面对家里两个难缠的弟弟。
本来李月镜那边小队有分配的房间的,但是耐不住唐棣痴缠撒娇,楚辞生只能答应搬进高级公寓里和弟弟一起住。
的确是…弟弟。
是自己对不住那孩子的…自己被楚家夫妻精心养大,哪怕身后两个养弟有时的确够糟心,但是大多数时间楚辞生是幸福而知足的。
而亲弟弟…楚辞生幼年时生了场大病,浑浑噩噩间被心软且无子的楚家夫妇领养了,他那时太小了,又活生生在病床上躺了小半年才好,等醒来时,楚辞生连自己是否有弟弟都不知道了,只是记忆深处隐约有一个哇哇哭泣的孩子。
每每梦见那个孩子,楚辞生便会感到茫然和不知为何的愧疚惶恐。
楚辞生准备跟着住进府邸的时候,唐棣期期艾艾地捧着已经化作阴阳太极,而那两对已经分不开的黑白玉佩,已然无声解释了所有。
唐棣说,自己的治愈异能并不是属于自己,而是那日晚上,看着楚辞生的游鱼玉佩与自己父母遗物甚为相合,他就好奇试了试,没想到便生生让自己多了项奇怪的能力。
少年哭得楚楚可怜,一双猫儿似的瞳里尽数是水色盈盈,他说他不是故意偷窃的,只是怕先生知道了后厌弃他,但最终…唐棣还是发现自己实在于心难安,干脆自暴自弃将所有事说出来。
楚辞生看着眼前恍若一体的两条游鱼玉佩发了愣,他是记得自己手里的玉佩是父母遗物,只是缺失的另一块是应该在谁手上呢?
在梦境中,襁褓那里哭泣不止的孩子…
那时候的自己…似乎正紧紧抱住那小小的孩子,因为自己除了他,似乎早已一无所有了。
这是我…自己的弟弟吗?
当初双生子刚出生时,楚家父母抱着两个熟睡的婴儿对他笑眯眯道:“这是弟弟哦,他们长大以后很可爱的,而且一定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爱阿生的哦。”
这是…弟弟啊…
不是要弟弟来爱自己,而是要把所有的爱和责任全部留给弟弟。
为什么…因为是他自己的所有了…
小小的楚辞生听见“弟弟”两个字,莫名生出一股想要保护他们,照顾他们的强烈欲望。就像是…自己曾经也抱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小孩那么做的…
唐棣如愿以偿哄到了哥哥住进他的家。
不,或者说,他们的家。
少年欢欢喜喜的抱住楚辞生,他眼睛亮晶晶地闪烁着纯澈的光芒:“先生愿意和我睡一起,是喜欢我的吧!”
“我也最最最喜欢先生啦!”
少年红着耳朵表白,然后搂着楚辞生的腰在他怀里不安分的乱蹭,在发现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以后,无论是谁当然都想做更多色情的事了。
楚辞生被他直白的话语惊到了,连忙推开他,于是哥哥能收获到一只泫然欲泣的猫咪。
“先生是嫌弃我吗…之前也是…”唐棣原本欢喜的表情说变就变,眼泪串珠子般淌下来。
“我是男孩子不会怀孕的!”少年急急的攥着他的衣角,卷翘的睫毛上还坠着濡湿的泪珠儿,“我之前是第一次…不用套也可以…我很干净的,没有病!”
唐棣在遭到拒绝以后,哭得很惨,每一滴泪珠都滴在楚辞生的心尖上,逼得青年险些因为心疼而窒息。
可楚辞生又怎么能告诉他…不是不喜欢你…你是我亲弟弟,我们怎可能…
难不成他还要少年去接受喜欢的人变成了抛下他的亲哥哥,还已经和亲哥哥乱伦这么残忍的事实吗?
“你就是嫌我脏。”唐棣整个纤细的身躯都在细细发着抖,他咬着嘴唇不愿意发出声音来,“也是,我是会所里出来主动爬床的婊子,又不是女孩子有处女膜能证明…先生这样的大少爷,嫌我脏也是正常的…”
楚辞生见不得他自怨自艾,他自诩从不亏欠谁,但唯独对这个亲弟弟…他是对不起他的…
又不是女孩子…不会生下乱伦的孩子的…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让弟弟开心一点呢?
想要让他开心一点…
那么所有的罪恶都由自己来背负吧…
楚辞生指尖都在发抖,他轻轻捧起少年满面泪痕的小脸,生涩吻了吻那柔软的唇瓣。
“没有…嫌弃你…”
楚辞生抿了抿嘴唇:“如果你真的想,我们可以做…别哭了好不好…”
唐棣几乎痴迷的凝望着兄长眼眸中颤巍巍的温柔,这一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恶鬼是真的欢喜得几欲落泪。
他一点点把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和纵容,从那两个贱人手里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