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风的红色玛莎穿过繁华的街头,驶入全市最着名的商圈,景白一身大牌,他表情倨傲,就像每一位经常出入这里闲而无事的富二代。他一进来就有猎头盯上了,暗处的眼睛一路跟随他直到进入地下车库。
车库冷白的灯光打在景白象牙色的肌肤上,给他蒙上一层无机质的冷光,平白增添几分距离感,浮夸的黑色貂毛外套将他的小脸兜在一片看似杂乱的纤维里,脸小肤白腿又长,活脱脱国际大牌模特的高级感。
他身上有种金钱堆积出的气质,看得出来,他的童年直到成人,若是稍微有哪个阶段给他吃过点苦头,都打造不出这样特别的气质。
但这副装扮出现在停车场有点尴尬,因为,来这里的都是帮人停车的小弟。
有小弟想跟他搭话,可都被他冰冷的表情吓跑了。
景白脚步很快,面无表情地上了电梯,才堪堪放松局促紧绷的心。
打开手机,第一个消息就是租车行的,问他下个月超跑还续不续,单月租1w,包半年5w。
他现在哪还有钱呢。
连给停车小弟的小费都给不起,还得自己下来停。
事实上,现在他的手机里全是信y卡和借d平台的短信,提示他一周后就该还钱了,但他现在兜里连一百块都没有,要还的账单却有二十多w。
心烦是心烦,可是“朋友”聚会不能缺席,不然那些看他笑话的人还真以为他被赶出圈子了。
来这还能顺便蹭饭。
别人看见他身上穿的是ARxxxI的秀款,戴的是GUxxI的墨镜,根本不会想到他身上连一百块钱都没有,这群势利眼也不会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这个“穷人”。
景白进门后,原本热闹的氛围有一瞬间僵硬,好像全屋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又迅速移开。
原本坐在门口搂着辣妞的男人迎上来,道:“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旁边人笑道:“刚刚还在窗口看见你的车了,怎么又换新车了?景公子家底深厚嘛。”
话里暗暗是嘲讽,景白捏紧拳头,淡淡道:“毕竟家母还给我留了点财产,不用我觍着脸和后母要不是?”
初时和景白搭话的人见氛围不对,连忙打圆场:“今天是来玩的,说这个做什么?景白过来,给你留了个位置。”
仅是进来就惹上一阵风波,还不知道暗处有多少人想踩他一脚。
就在半年前,他还是人人艳羡的景家大少爷,家财万贯,不愁吃喝,然而父亲和母亲却突然因车祸离世,快到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在他疲于为父母安排丧葬时,一向和蔼的大伯和外人勾结起来,拿到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若仅是三十的股份还好,他手上有百分之五十一,可父亲的私生子这时候回国了,他父亲没有来得及留下遗嘱,现在这笔股份,要他们两人来争。
也因为他对商场上的事一窍不通,陷入一场数额巨大的民事案件,现在被冻结了几乎所有资产,仅靠外婆家的资助生活。
股份可以慢慢争取,官司也逐渐会有还他清白,而最最致命的是,他有个不良爱好。
沉迷奢侈品。
吃穿住行无一不必须奢侈豪华,其实他已经克制很多了,但和一般人的生活标准还是相差甚远,衣服最便宜也不能低于千元,即使在富二代里这个标准也不低,他外婆外公早早就没了,现在是舅舅在养他,每月定时打钱。
他也根本不敢告诉舅舅,自己才月初就分文没有,并且欠了一屁股债。
他更不敢和平时一起玩的“朋友”透露,他已经是个身无分文的富二代了,不仅仅陷入财产风波,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坐在卡座上,景白的眼睛一只盯着桌上的食物,不时借着喝酒来一口,目前还没人发现端倪。
和他搭话的人叫刘阳,算是一块玩的人里能说上话的,此时刘阳悄无声息地贴近景白,手臂后靠虚虚地环住他。
“兄弟你这手表不行啊,过季了都。”
景白一顿,若无其事道:“随便拿来搭衣服的,过什么季?别多想。”
刘阳拍拍他的肩膀,靠近他耳边:“没多想,就是奇怪,我记得你平常戴的表不都是燕才哲燕大少爷送的?每次都是最新款。”
“最近没见他了,你们平时不都一块出没么?闹掰了?不会吧。”
景白含糊几句,听到这个话题他心里也混乱,不知道怎么说,就糊弄过去岔开话。
因为他也不知道燕才哲怎么了。
他和燕才哲认识五六年了,因为两人家世相近,三观也碰巧合得来,不知不觉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燕才哲知道自己喜欢奢侈品,一旦出现合自己心意的秀款,不用主动说,也会给他送过来。
自从自己和大伯发生纠纷,燕才哲就很少出现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打电话十次有九次都不接。
朋友之间谁没点私人空间呢,可是这么一提,景白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