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不怀好意地笑道:「还是走後门真得那麽舒服,舒服得让你愿意躺在杀妻仇人身下装女人吗?」
商柔全身都被束缚着,眼眶红肿,眼珠里布满红丝,明明看起来无比狼狈,他却还是冷冷地直视着那个男人,一字字地说道:「与你无关。」
六十五
虽然商柔太久没有喝水,又经历过这麽多变故,嗓子已经沙哑不堪,但语气却极为冷硬。
男人蹲下来看着商柔,突然重重地掴了商柔一巴掌。商柔的脸歪到一旁,嘴角沁出鲜血,叠在唇边早就乾硬的血迹上,他甚至感到自己的牙齿有点松脱了。
「我们及时闯进宫里,虽然杀不了牧晚馥,但闻萧伶却把你送给我们了。看来闻萧伶也没有传说中那麽忠诚,不过是个为了争风吃醋而误大事的货色而已。」
商柔没有反驳,只是垂下头来,然後轻轻地笑起来。
也好,就算不能死在陆萱身边,至少自己也快将看到他了。
那男人见商柔笑着,心里更是恼怒,便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商柔倒在地上,尘土飞扬,使他的喉咙又痛又痒,他却笑得更高兴。
商柔一边笑一边哭着,笑起来却比哭泣更难看。
痛楚使商柔快乐,至少可以让他稍微忘记自己的罪恶。
「杀了我吧。」商柔勉强抬头看着那个男人,缓缓地道:「是我亲手杀了陆萱。」
「你以为陆萱只是死了吗?他可是被枭首示众,尸身也被丢去喂流浪狗了。现在你还可以在城门上看见他被乌鸦咬得脸目全非的头颅。」男人冷笑道:「他也是活该。要是他有种拿你威胁牧晚馥,现在坐在这里的说不定就是牧晚馥了。」
商柔全身一震,他痛苦地合上眼睛,眼泪又不能自控地流下来。
陆萱.... 陆萱!他怎麽会有这种下场!
只怪他身为陆家长子,一出生就已经陷於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命运里,死後还要被自己旧日的同僚侮辱。
「我们花了那麽多心思把你从皇宫带出来,可不是为了替陆萱报仇。」那男人扯起商柔的头发,逼使他看着自己,狞笑道:「牧晚馥冷淡薄情,你明明那麽多次背叛他,他对你却始终盛宠不衰……我不相信他对你丝毫不在意。虽然陆萱在最後关头放弃以你威胁牧晚馥,但你一定是牧晚馥唯一的软肋,要不然闻萧伶也不会妒忌得把你送给我们。」
「你猜,若是以你作人质,要求牧晚馥以江山交换美人,他会否答应?」那男人拔出匕首,在商柔布满血迹的脸颊上比划着。
商柔拚命地躲避着那个男人的刀锋,但他已经许久没有进食,现在连指尖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这男人肆意羞辱。
他甚至已经虚弱得连咬舌自尽也做不到了。
男人靠在商柔的耳边,低声道:「为了你这不忠的破/鞋,牧晚馥说不定愿意以江山交换呢。」
商柔闭上眼睛,冷笑道:「当天在永巷里不是早有答案吗?」
他怎麽可能不明白牧晚馥的想法。
这男人向来心思深沉,机关算尽。若他有心保护商柔,怎麽可能轻易让其他人带走他?
这群陆家党人走投无路,他们虽然趁乱把自己带出京城,但闻萧伶早晚会攻破他们在城外的军队。两者兵力差距太大,牧晚馥早就把禁卫军牢牢地握在手里,闻萧伶手执虎符,君臣合力无坚不摧,陆家党人根本打不过他们,唯有破釜沉舟,利用商柔威胁牧晚馥。
牧晚馥命闻萧伶把自己送出去,制造君臣反目内讧的假像。依闻萧伶的性子,因善妒而把自己送给陆家军也合情合理,而陆家军也自然而然地把自己视作最大的筹码。
这麽多年来愈发高调的宠爱,或许都不过是为了今天而已。
只待陆家上钓现身,他们满心以为以商柔作胁将会万无一失,牧晚馥却会立即瓮中捉鳖,把陆家彻底铲除。
至於自己是死是活,他恐怕从来都不曾放在心里。
可是商柔明白,陆家的人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说法,因为他们看见的只有自己的万千宠爱在一身,却从来不曾看透那败絮其中。
自己害死合和公主和陆萱,现在连这些与自己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会因自己而死。
夜幕低垂,红梅绽放,暗香疏影。
闻萧伶一走进留云宫的书房,巨阙的森森剑锋就架在自己颈边。
他凝视着冷冽的剑锋半晌,缓缓地抬头望向牧晚馥。
虽然闻萧伶早就料到牧晚馥会发作,但真的面对对方那冰冷的眼神时,他的一颗心还是不自觉地下沉。
「你为了他,想要杀了我。」闻萧伶在笑,那笑声却是如此凄凉。
烛光映落在闻萧伶惨白的脸容上,他看起来是那麽绝望。
他是不该再赌一把的。
额头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不就是牧晚馥的回答吗?
「上次赏月楼一事,不过是因为商柔替你求情,我才免了你的一死。」牧晚馥轻轻地转动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