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几乎睁不开眼睛。
下课铃骤然响起,桌椅拖动的闷响从办公室大门上方那扇用作透气的格窗飘进来,随后是说话声和大笑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淮心里一紧,陈可南已经伸手推上了大门。一股凉风掀进秦淮的后颈,“砰”的一声,几乎盖过了从门口跑过的脚步声。
秦淮被带得退后两步,抵在门上,后脑勺碰上一个柔软的东西,他先是一怔,随即意识到那是陈可南的手。正当他想到的时候,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由远及近,陈可南立刻收回手,放开了他。石燕的声音响起,训斥门外打闹的学生,秦淮又不依不饶地追上来,狠狠吮了一口陈可南的嘴唇。
陈可南猛拍他一把,撇下秦淮朝办公桌走去。秦淮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他吓了一跳,一下子把帽子翻了起来。
石燕惊叫一声,看清帽子Yin影下平秦淮的脸,“秦淮,你吓我一跳!站在门口干什么?”
“我正准备回去。”秦淮说着瞥向陈可南,他没看这里,站在桌边收拾东西。
石燕简单问了两句秦淮出国申请的事,秦淮管她要了地理提纲,石燕锁好抽屉,同他们道别走了。秦淮关上门,跑到陈可南办公桌边,“陈可南。”
“嗯?”
陈可南把试卷一裹,锁进抽屉里。秦淮又摇起头,一屁丨股坐在他的椅子上,摇头晃脑地笑出声。
“行了。”陈可南收拾好东西,拍了拍他的脑袋,“走了。”
他们耽误了一会儿,学生们几乎已经走空了,几间教室还亮着灯,一两个学生拿着扫帚在打扫。秦淮紧跟在陈可南身边,用目光抚摸他的衣领,他的脖子,他的头发和侧脸,数他眨眼的次数。
“看路。”陈可南目不斜视地说。
“嗯?”
秦淮脚下一空,差点摔下楼梯,猛地抓住陈可南,陈可南同时也扶住了他。笑着说:“都叫你看路。”
“你还笑!”
秦淮揪着陈可南的手臂,楼梯间里很暗,他忽然闻到一点淡淡的香气,一股冷风灌进来,那香味顿时又无影无踪。他伸手抱住了陈可南。
陈可南像是愣了愣,也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今年冷死了。”秦淮说。
陈可南没有回答,一阵风卷过去。
当天晚上,秦淮就跟秦旭宏说明天要去上学,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乖乖坐在门口等。秦旭宏对着镜子打领带,一边跟余俪说悄悄话,“多半有诈。”
“爸!你快点啊。”秦淮在外面不耐烦地喊。
“诈什么诈,”余俪搡了秦旭宏一把,“神经病。”
秦淮一进八班就被徐涵叫住了,先跟他约法三章,要么别来,来了必须好好上课。秦淮点头如捣蒜,好容易挨到下课,立刻钻进陈可南的办公室,结果扑了个空。阎榆说陈可南今天请假没来。
秦淮走出办公室,突然发现今天的天气闷得让人难以忍受。
晚上一放学,秦淮直奔陈可南家里,他敲了好一阵,门里面竟毫无动静,正当他忍不住骂人时,大门忽然开了,陈可南顶着毛巾出现在门后,“你怎么来了?”
没等他把门完全打开,秦淮就挤了进去,屋子里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浴室里的灯还没关。他佯装无意地四下张望,陈可南说:“你看什么呢,家里没别人。”
秦淮这才收回目光,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陈可南,我们得谈谈。”
陈可南开了一瓶啤酒,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秦淮问:“你今天没去上班,是不是故意躲我?”
“我有什么好躲你的?”他漫不经心地问。
“那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
“有事出去了。”
“去哪儿了?”
“在三环外那个玫瑰堂转了转。”
“你去教堂干什么?”
陈可南喝了口酒,“跟主忏悔。”
秦淮的眼神仿佛在看神经病。
陈可南打开了电视,秦淮突然挪到他身边,逼视着他。“陈可南,”秦淮几乎是咬牙说,两只耳朵都憋红了,“你到底怎么个意思?”
话音刚落,远处隐约传来“嘭”的一声,灯光和电视齐齐熄灭,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秦淮吓了一跳,一小块雪白的光线在旁边亮起,陈可南打开了手机,“说是今晚上十点检修电路。九点五十八了。”
秦淮哦了一声,屋子里沉寂下来。他凝神听着一切动静,身边的陈可南似乎是动了动,然后慢慢地说:“昨天的事,我有点后悔。”
秦淮听到了墙上挂钟走动的钝响,像一把铁梳刮过他的头皮。
陈可南站起来,推开阳台的推拉门。玻璃明净,看上去像是他只做了个推的动作,有些滑稽,可秦淮没笑出来。
阳台上有张椅子,陈可南弯腰拿了什么,“啪”的一声,他唇边蹿起一点橘红的火苗。
秦淮情不自禁地吸了口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