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溅在身上的血渍没有洗掉,没想到居然是伤口。
栖枝手臂撑在身后,仰着脑袋发愣。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受伤是什么时候了,可能他真的是天资聪颖,在取人性命这方面做的甚好,从未失过手。脖颈处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他却完全不想上药,甚至想让那伤口烂的更厉害些。
他想看看,当自己血rou模糊的出现在那人面前时,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这么想着,栖枝低着脑袋轻笑了两声,却在瞧见自己腰间蜿蜒的紫色伤疤时,面色恢复如常。从小训练的关系,他的身子极软,小时候因得身体柔软师傅夸过他,可那时他只顾着沾沾自喜,没去看师傅晦涩不明的神情。因得他的出类拔萃,宫中来挑人的时候,只带了他走。
那是栖枝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她眉眼含笑,手指上的护甲镶了颗很大的珍珠。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女人眸中一亮,越过他冲着远处俯了俯身。他顺着女人的目光转过身,看见了逆着光站在殿外的男人,他身形高大,眉眼透着疲倦。
后来有人告诉他,那是皇帝,他被皇帝看上了,便是到下辈子也衣食无忧的。
可他没想着衣食无忧,只想抹脖子之后马上到下辈子。他不懂为何皇帝会满身酒气的将他压在身下,一边啃咬他的脖颈,一边顺着他的腿往下摸。沾在他唇边的唾ye让他觉得反胃,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冲着他笑笑,一点点拨开他胸前的遮挡,唤他小美人。
那人似乎喜欢看他皱着眉的模样,从一开始的掌掴,到后来用炭火棍烫他腰间的皮肤,直到他终于忍受不住皱着眉哭出声,他才会放手。人总是会长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演技也越发炉火纯青,学会嬉笑怒骂,学会娇嗔,学会环着那人的脖颈笑着说爱他。
终于有一天皇上玩腻了,便叫着女人把他领了回去,女人关上殿门,弯下腰小声的问:“皇上他,和你在一起时有没有提起我?”
“有的。”少年脸上带着干净单纯的笑容,一双眼弯成了月牙。
思绪渐渐被拉回,栖枝不再去想,他穿戴好后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刚刚走到院前便瞧见一道人影,他怀里抱着泛黄的线薄,急匆匆的往外面跑。
想来是瞧见那本子了,栖枝没去追,他站在院中愣了好一会儿,最后竟倏地低笑出声。他突然不想把解药给时予了,明明他和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人,怎的他的运气就那么好呢。
“真是有些嫉妒啊。”
栖枝叹着气晃了晃脑地啊,脚尖轻点攀上枝杈,几个闪身便超过了还在努力分辨方向的时越。他掩下自己的身形,压低身子落在灰色瓦片的屋顶。
“想好了?”男人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桌上的盒子,冲着门口那人挑了挑眉。
栖枝低低的唔了一声便不再接话,时予沉yin了一会儿,推着轮椅走到他身边:“那你自己的毒,打算怎么办。”栖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知道时予聪明,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
“我自己有办法。”栖枝转过身,垂着眼看着轮椅上的那人,一双狐狸眼漾着风情,多看两眼仿佛就要溺进去了。“你这个祸害好好活着吧。”他顿了顿,接着道:“若你负他,我会杀了你。”
见轮椅上的那人不反驳,他眉眼间的冷硬软了几分,他看着天边漫着的火红:“我想带他看灯笼。”
时予果然是时予,对待救命恩人也丝毫没有感恩之心。
“只是看灯笼。”时予挑眉看他,缓缓道:“你最好不要做别的。”
他本可以站在门外去听时越他们两人说了些什么话,但想想还是作罢。栖枝倚在树旁,百无聊赖的晃着手里的酒壶,最后一天了,他还是不往自己心上戳刀子了。没过太久,时越便推开门出来,栖枝捕捉到绯红的耳尖,心里一滞。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怎么还是会喘不上气呢。
栖枝看着身旁一脸闷闷不乐的时越,低头笑笑,余光瞥见两人快碰在一起的手背。这次他没有怎么犹豫,想也不想的便握住,人总要贪心一次的,就这样走这一段路就好。
“栖枝,你该不会是想与我同归于尽吧。”
男人低声笑了笑,他努了努下巴,面上映出几丝火红。时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一双shi漉漉的眼中仿佛有细碎的星光,看着让人心动。
酒中的药似乎起了效,时越的目光有些涣散,但却依旧直勾勾的瞧着远处的灯笼。
“今晚月色真美。”
栖枝转过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身旁人的侧脸,从眉梢一直到下巴。直到他的脑袋晃了两下,最后沉沉的向后倒去,栖枝伸出手臂将他揽在怀里,笑着喃喃。
“你也是。”
怀里的人呼吸平稳,睫毛轻颤,殷红的唇上还沾着几滴晶莹,想来是刚刚喝的酒。
掀起衣摆盖在身旁人的脸上,栖枝闭着眼,隔着细滑的布料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没有过分的留恋,只是蜻蜓点水一般。栖枝抬起头,慢悠悠掀开盖在他脸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