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轻微的光芒,像是欲语还休但又矜持自傲的少女,很衬伯母的气质。其他几颗石头也都未经切割,只在棱角的地方微微闪着好看的光泽。
“可以,那我先问问小池。”
顾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小池应该认识一些人,可以帮到忙。
“那你把这个带回家吧,我也不太懂这个珠宝设计什么的,我和你伯母也没戴过这些,就让小顾帮忙弄一下,之后要多少钱就直接告诉我就行。嘿嘿,不要告诉你伯母,让小顾也给我保密。”
李教授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教授五十多的人了,身体还很不错。虽然头发有些斑白,可是人看上去十分Jing神。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发现我和小池还没买戒指——好像是忘了。
其实小池在机场向我求婚的时候拿的戒指,是找送他来机场的司机临时借的,现在当然是在司机和他妻子手里。
我当时接过戒指时还有一瞬的恍惚——为什么戒指的内测刻着HM两个字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家快消产品珠宝商,后来才知道小池家的司机叫黄默。
小池下决心求婚是一时兴起,我接受也是一时脑热,就连领证当天也是吃完早饭后小池突然就拉着我直接去了民政局,不过全程我们两个人都很欢喜——虽然都未经深思熟虑,但这确实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
结了婚以后,戒指的事情便搁置下来了。
婚礼也没有办,毕竟只有一方父母的婚礼有些让人尴尬。遗憾的是,大家都认识我,我也不能骗参加婚礼的客人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S市大多人都认识沈家和顾家,最初却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我和小池已经结婚了。苏女士不知犯了什么病,不肯承认我和小池的关系,对外宣称我还是单身,最初过几周便要叫我去和一个女孩儿相亲,搞得旁观者有些捉摸不透。直到我在学校就职后直接告诉了同事自己结婚的消息,苏女士才彻底消停下来。
我拉黑了苏女士的电话号码,和小池默契地选择了忽视苏女士。
结婚一年多了,我和小池手指上都还是空的,看上去实在有些不顺眼。戒指是一种承诺,我和小池也该有。
小池骨节小,手指细长,戴上戒指后不知会有多好看。
第19章
李教授给的石头并不是什么高档宝石,但是颜色和质地却很特别。
李教授说他对设计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可这再怎么也是他和夫人结婚四十周年的纪念,我还是联系了一个做珠宝的老先生,把李教授的材料带给了他。
老先生一直在做传统首饰,做了也有三十多年了,第一次见到真的用真石头来做吊坠的,带着手套的一只手小心地碰触着盒子里的石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这些石头我都没见过,但是看上去很特别,对那位先生怕是贵重得很。可以是可以,就是需要点时间,那位先生就一点要求也没有吗?”
“好像是的……教授可能也不太懂这方面……”我说,“应该就是想要将石头以这种方式保存下来,留个纪念之类的。我之后再问问教授,应该没有太多的问题,师傅您就安心做吧。”
回家后,沈牧告诉我李教授今天去学校辞职了,说是要带着夫人去一些她想去的地方走走看看。
教授才五十多,还不到退休的年龄,他一直很喜欢地质学,现在辞职的话,有些太突然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问沈牧:“你最近见过伯母吗?她身体还好吧?”
沈牧摇摇头,拉着我的手,像是有些苦恼,答道:“我没有问过教授,不过项链和戒指的事情,教授让我们先不要告诉伯母。”
“哦,”我咽了口水,随意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催促了一下珠宝师傅那边,让他们尽量快一点。
教授和他夫人十几岁的时候就在一起了,相伴这么多年,如果只是因为想要放弃生活的负重、安心享受生活才辞职的话,那就太好了……
项链和戒指还没有做好,李教授夫人已经去世了——半个月时间来不及做好。
有时候,疾病并不像文学作品中那样让人经历无比漫长的折磨,也可能是以一种更残忍直接的方式来宣判一个人生命的结束。
李教授好像也没有想到时间会过得这么快,我们去他家里拜访他时,他还和我们说起了这两周他们去过的地方,只是表情看上去有些茫然,手不住地在空中比划,还沉浸在这两周的时间里。
有些遗憾,计划去的地方还没完成一半——伯母在路途中身体变得极度虚弱,教授只陪了她两周,伯母便不行了。
我和沈牧都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李教授看着我们的样子,平静地说:“生老病死是正常的,她离开了,也不痛了,挺好的。如果让她继续躺在病床上,那就是我的不对了,因为那对她来说太过痛苦了。”
我父母结婚结得晚,快到四十岁才有的我。
外公外婆和爷爷nainai去世时我年纪小,没有太多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