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掌门殿的路上，乔文发现门派的气氛很是不对。
小辈看他的目光躲躲闪闪，长辈看他的眼神怒其不争。
乔文一如既往向每个人打招呼，礼貌如常，其实虚的不行：不至于吧，没抓住魔修就崩人设了？我这一年也没少给宗门寄宝贝啊，为什么这么多人侧目。
虚着虚着，目的地到了。
乔文在殿门前行过三叩九拜大礼，才起身敲门，传音道：“弟子乔文拜见。”
“孽徒！你还敢回来！”
殿门大开，一个砚台飞过来，乔文不能躲，硬生生挨了一下，红色的血顺着额角流下来。
哇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乔文想抹掉流到他眼睛里的血，为凹人设万般无奈地忍住了。眼看那血就要滴到他白衣服上，殿内终于传来了下一句：“滚进来！”
乔文进殿便恭恭敬敬地跪下了。“弟子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请师尊明示。”
掌门本来看乔文流血不止、心疼徒儿，气本已消了三分，结果又被这一句不知罪给戳了炸点：“你为什么要勾结魔修，残害正道忠良？”
18.
乔文：？？？我的剧本上没有这一幕？老不死的你别擅自给我加戏好吗？
他勾结魔修也没什么好处，正道的地盘比魔道的地盘大多了，宝贝也多多了，他为什么要勾结魔修？
但这个话不能从谦谦君子清雅仙尊的嘴里说出，说了掌门也只会以为他是原形毕露。
当下的首要事情，是要维持住人设的前提下套出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
掌门看爱徒执迷不悟，心凉了：“你身上穿的，可是墨竹丝制成的法衣？腰间的佩玉，可是夑皎？此等邪物，你怎么能用来修炼！”
乔文懵了，什么邪物，从没听说过。“师尊，这是晟左……”
“你还好意思提梁晟左！既然你已经将魔修的邪物画成图册交于梁晟左带回，为何还要明知故犯！修为对你的引力就那么大吗！”掌门气的胡子一翘一翘，“念你是初犯，罚你到后山的思过崖思过三百年！”
会审时度势的伪君子见事不好，立刻决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百年，一入定就过去了，出来再找梁晟左那兔崽子算账。
19.
清雅仙尊使用魔修邪物修炼被掌门关进思过崖，名声在宗门内已然毁了一半；而最近百年魔修猖狂作乱、乔文介绍去的客卿频频被爆出是魔道卧底一事，也快将那另一半毁了。
一手促成当前局面的梁晟左看着事情顺利发展，内心却兴致缺缺。
他现在表现出的修为已经是化神期，将乔文的“千百年来第一天才”的名头抢了，也将他在门内的地位抢了。
掌门对他这个风头正盛的“爱徒的爱徒”兴趣不大，赐了一个?“华?”的道号，解释说是年少有为、刚正不阿。
越发觉得正道无趣，识人不清。
先是给伪君子赐号“雅”，再给黑心魔头赐号“?”。
梁晟左决定去看看被关在思过崖里的乔文，找点乐子。
乔文那么能装能端架子的人，独自一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20.
梁晟左到了思过崖，没有立刻现身，神识外放，现行探探情况。
乔文果然在闭目修炼。他辨认了一下，乔文已经到了合体期巅峰，差一脚就可以迈入渡劫期。
两百年都不到……这是许多魔修拍马都赶不上的速度啊！
再一看他所处的环境，梁晟左笑了。
乔文身上穿的还是墨竹丝的华服，端坐在一整块夑皎玉雕琢成的床上，那上面还用各种天材地宝画了聚灵阵，各种辅助修行、明目静心的法器层层叠叠，铺了一地面。
伪君子分什么正道邪道？只要是能辅助修行的，他都用。思过崖里没有别人，乔文也就肆无忌惮地将自己收藏的东西全拿了出来。
修仙者都喜欢自己修为高深，但像乔文如此执着于修行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仍旧保持着神识外放的状态，梁晟左敲响思过洞的大门，语气恭谨，一如旧日：“弟子梁晟左求见。”
美人缓缓睁开眼睛，梁晟左确信乔文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兴奋和算计。
乔文不紧不慢地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收进芥子空间，将身下的玉床换成垃圾草垫、华服脱掉换成“罪衣”，之后才装模作样地传音道：“思过崖不许无过弟子闯入，晟左速速离去，莫被他人瞧见。”
梁晟左要不知道乔文已经做好了迎他进来的准备，还会以为乔文是真心为徒弟着想。只要有人，乔文就演戏上瘾。
“晟左如今也算是个长老了。”梁晟左提高音量，“晟左想念师尊想念的紧，一成为化神期就立刻来见师尊，难道师尊不想念弟子吗？”说到最后竟隐隐带了哭腔。
一声幽幽叹息。
tbc.
21.
乔文当然想梁晟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