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让她无福消受。
「谢谢警醒,先生。」她扬起下颌,看进对方的双眸,「我就是来送刚出炉的糕点,你在正好,就移交给你了。记得告诉艾lun我来过。」她微笑道,语音充满自信。貌似一点也不受影响。
「但你很紧张,女士。」看着她的脸,布兰登发出一声轻笑。 「虽然勉强看着我的眼,但你瞳孔紧缩,手指颤抖,脚趾绷紧,就像只倍受惊吓的野猫——你正准备逃离这里,是么?」他分析道。一个个尖锐字眼如同子弹,自他嘴里吐出,射向妮可的脆弱心脏。
他这时又向前走几步。一脱离光影照射,那张深刻且俊挺的面容便暴露在妮可的视野中。他笑着,偏头看着她,模样风流不羁,眸色如海深沉。想必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他绝对能掳获所有女孩的芳心。
但看着这双眼,妮可只是蹙紧眉头,绷紧身上每一寸肌rou。果真,眼前这副五官带给她异常强烈的熟识感,就像晚会里她所感知的那般。所以她现在能确定,她曾在许久之前见过这张脸孔,也许还见过不仅一次。
可......又是在何处呢?
她努力搜罗脑袋任何一隅,急切寻找出解答,并将左手伸向牛仔裤后袋。那里放置一把她随身携带的瑞士刀,平时用以防身,没想到今日竟会派上用场。确实,她很紧张。分明是干冷的十二月天,却让她分泌一身细密薄汗。
布兰登却像总能看穿她的思想似的,跟着望向她后背着的左手。 「别紧张,凡斯女士。请相信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愿。」他轻声说,然后举起右手,朝她微笑:「假若真有,你也不会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他晃着高举的那只手,亮了亮里头的东西。他手里握有一个表面光滑的物品。它反射屋外的光,刺目且明锐,螫得妮可忍不住偏头避过。
然后布兰登抛下它,任它砸在地板,发出一声当啷脆响。
妮可看见了,那是一把瑞士刀,就与她所拥有的款式无二。惊觉于此,她后知后觉地摸向口袋,竟发现里头所装载的东西,不知何时早已荡然无存!
但布兰登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仿佛就像他所说的,他没有任何想伤害人的想法,目前所做的一切,也仅是他用于自保的未雨绸缪。
俩人僵持不下,布兰登却是突然开口了。 「警察也差不多该抵达了。」他说道。然后也不管妮可作何感想,兀自走出屋外。
妮可原地愣了一会,才挪动一步——由于刚才一场对峙,她感觉这时腿脚有些发软,但她不敢彰显分毫。也随即跟上。
而布兰登果真没诈她。一出房门,妮可便见到西蒙家的门口站了几个警官。布兰登还站在门口,远远看着隔壁,没半点动作。这幅景象让妮可有点头晕:好吧,现在又是谁报的警?布兰登不是凶手么?为什么还不逃!她实在要被这诡异节奏给搞蒙了!
※
那是一个怪异的房间,举目一片血红。
红色地毯,红色床具,红色墙壁。墙壁吊挂着几架真实不过的森然白骨,以及一些来源可疑的钢铁刑具。
此外,房间中央有张床。床单凌乱散落着,上头还遗留一副已经解锁的手铐——十分钟前,还有人在这上头躺着,但此时已被送往中央医院。
床边棕色地毯上还躺着另外一名男人,但不幸的是,他现下已经没了生命迹象。圆睁着的天空色眼瞳瞪向天花板,白色羊毛衫有大片深褐色染渍,仿佛一朵浴血盛绽的黑玫瑰。
从地毯上头的血ye色泽与凝固程度来判辨,妮可猜它应当释出不过两钟头。但依其头骨所拧转的角度,她臆测出血过多并非祂的真正死因。祂应当在遭受扭颈袭击后的第一时间就死亡,随后才摔跌在地。鲜血自被砸破的脑壳溢出,黑沉沉地被地毯所吸附,最终在地上晕染成一朵型态怪异的曼荼罗。
当然,此刻她也只能专心致志地做这些客观的数据化分析,假装一切与她无关——毕竟,若能让她选择,她宁愿自己永远保持这般意识抽离的状态,这样她就不必面对她多年的挚友,西蒙·皮尔森,竟在耶诞节这日离开人间的悲惨消息!
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她哀痛地想,这无疑是最惨澹的一年开端。源自一个惊人的噩耗。它怪异的如此令人难以置信,并且毫无征兆。
其间又包含许多层面。譬如妮可并不晓得,西蒙这异性恋者是如何与艾lun勾搭上的,并拥有不为人知的性癖好。且根据壁上吊挂的那些人骨,西蒙或许也与部分失踪案有所牵扯。种种颠覆她人生观的新信息,皆令她错愕难信。
哦不,或许并不真的全无征兆。这时妮可突然想起,那位总令她莫名眼熟的男人。她走近窗户一眺,还能看见布兰登仍待在艾lun家的骑楼下。他环胸杵在那儿抽着烟,看着警察忙进忙出。似乎在观察,又像是刻意保持安全距离那般。
她想,她永远忘不了方才擦身而过时,那双海蓝色眼眸。它们异常冷漠,似乎要比她这个历经生死的医生更要处之泰然——可假若事实真如布兰登所言,他仅是到西蒙家借电话时,不经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