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迟到早退”,没过几天,大佬就到他画室视察来了,看着他很晚才背着画具出现,脸又黑成了锅底。不过大佬已经看到他画画的进度了,倒是没发火,跟他闲聊了几句,临走的时候说:“年轻人,能不能Jing神点!”瞿深敷衍地点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瞿深碰到了隔壁画室的一个女画手,一直跟他搭话。回画室的路上,见走廊没有人,那个女画手小声道:“我问你一件事,为什么你每天可以来这么晚,大佬也没说你什么?你是做了什么,让他认可你这种特权的吗?”
瞿深被她问得神经一跳,有点无法理解她这是什么意思。他只能尴尬地回答:“没有什么特权,我就是早上来不及。”
女画手眨眨眼睛看着他,仿佛不能被说服。
瞿深也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我有特权?”
“没什么,就是觉得大佬挺照顾你的,而且感觉你运气也好,人脉也挺广的,有些大触们都知道你。而且前段时间你的画不还上了大师的演唱会,我们哪儿敢想。”女画手暧昧地笑了笑。
“我什么特权都没有,”瞿深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我就是一天到晚的画画而已,谁让我画我就画,谁想看我就给谁看。”
女画手脸上暧昧的笑容又加深了一点。
瞿深回到画室里,第一次觉得这个房间这么沉闷,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一边画画,一边感觉呼吸无比困难,手指变得冰冷,肘部开始感到麻木。他静静地听着自己呼吸的声音加重,觉得自己像是在做噩梦。
裘天天自从见过瞿深一面,就颇有些念念不忘。
之前她倒是加了瞿深的微信,可是瞿深大概是不常用微信的。发了信息,总是很难见他回复,微信号也不是手机号,找认识他的那位大触姐姐要他的号码,大触姐姐还护着瞿深,让她少招惹人家。这让裘天天怎么忍得下去。她现在一心都在瞿深身上,身边什么男人都看不过眼。瞿深就是个gay,她也一定要跟他交个朋友,过过眼瘾也好。
几度受挫,裘天天大小姐轴劲儿一上来,干脆直接赖在大触姐姐家里,不带她去看瞿小花儿她还就不走了。大触姐姐无奈,只好拎着大小姐上了路。大小姐特别欢腾,一路又唱又笑,跟着大触姐姐的车到了瞿深的画室。刚来到门口,就看到了一辆自己熟悉的车。
裘天天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大大咧咧的裘天天,一向心思不怎么细腻,直到此刻,她那一向并不太灵光的女人直觉终于发挥了作用。
那是翟养浩的车。
大触姐姐先停好车,走了下来。裘天天还张着嘴,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触姐姐莫名其妙,不明白裘天天这是怎么了,走上来敲了敲她车窗。
“姐,你等我一会儿。”裘天天当机立断,车开出去另找了位置停,一路小跑回来,躲进大触姐姐的车里。
“你这是玩什么呢?”大触姐姐被她搅得满头雾水。
裘天天一声不吭,趴在车窗边,没多久,就看到瞿深走了出来。
好几个月不见,瞿深已经不再像是当时她在聚会上看到的瞿小花儿了。远远的看上一眼,也会明显地觉得他身上多了些男子气,还是清澈的,还带着孩子气,但是有种奇特的沉静,有种仿佛如履薄冰的Jing细和集中,眼睛会认真地盯着一个方向,每个细小的动作都带着微妙的分量。
裘天天顿时又沦陷了,脑洞在无限地扩大——瞿深看起来又帅了好多,还有可能掰直吗?
脑洞还没开完,她就看到翟养浩出现了,拎着一个小箱子,落后瞿深几步。
大触姐姐顿时也燃起了八卦魂,挤到裘天天身边张望着:“这就是瞿小花儿的男朋友?”
裘天天的陶醉和花痴戛然而止,只剩下一个心酸。
翟养浩和她的婚姻早就已经变质,她心里很清楚。瞿深是个gay,他喜欢的是男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偏偏就是这两个人在她眼前,她就是觉得难过,又嫉妒,又愤怒。可是又喜欢,又舍不得。
大触姐姐看着瞿小花和他的男朋友驱车离开,问裘天天:“怎么办?你还要追上去吗?”
裘天天没说话,眼眶红了。
“怎么了你这是?”大触姐姐没想到她会这副样子,觉得她又滑稽又可怜,“你还真上心了?你这个傻丫头。”
裘天天接过她递来的纸巾,终于呜呜呜地哭出了声。
“我不早跟你说他有男朋友吗?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姐姐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
“那特么是我老公!”裘天天委屈的音调都变了。
大触姐姐顿时呆住了,也有点慌,傻了半天,拉住裘天天的手:“天天啊,别哭啊,姐姐不该这么说你。这个瞿深……你说姐姐该怎么帮你吧?”
“还有什么好帮的,”裘天天哭成了一朵苦菜花,心里特别无奈,“我特么怎么活得这么奇葩。”
大触姐姐在边上闷闷地叹了一声。
作